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傾抬手散了散煙,順勢也收起笑。假裝煙嗆人,便皺了眉。
—— 心想,懂個屁?
方律師貼心地伸手幫她趕開煙。
“徐悠是挺可愛的。她是本地人,家裡條件好,學歷又好,我是個男的我也追她了。”梁傾半真半假說。
她後面這句話,是特意丟回給方建的。她知道他最喜歡背地裡評價所裡同事的‘條件’—— 女人便是身材相貌,男人便是學歷家世。
徐悠比他們年紀都小,在國外唸完書,三個月前剛加入她們律所,她們並不算多熟,只覺得她是個挺開朗大方的人。
梁傾總下意識縱容他這種惡習。大概也是為了維繫他們之間建立起來的這種”熟稔”——它往往建立在背後對第三人的評價之上。
她天生熟悉這種規則,還像這樣不自覺遵守。
有時候她厭惡方建,更多時候她又厭惡自己。
方建湊近一點。
她透過兩層鏡片看見他那雙只露出一半黑眼珠的眼睛。
“我不喜歡徐悠那樣的。太瘦了。我喜歡勻稱一點的。”
他口吻像是把梁傾當好兄弟,才跟她分享自己對女人的喜好。
但那雙眼睛裡又有點別的。
梁傾看見了,又假裝沒看見。
“方律師女朋友身材就很好。哎呀,方律師好福氣,女朋友又會賺錢又居家,我看她微博最近都在研究烘焙?”
梁傾掐掉煙,笑說。
“是啊。”
方建也站直了身子,彷彿品行上也暫時恢復正直。
他在所裡也是有個好男人頭銜的,週末一般陪女友登山健身去港城逛街血拼。
“方總,我還有活兒,先上去了。” 梁傾笑著說。
她本來是想一人吹風的,如今卻心裡渾濁得要死,身上也冷,覺得黏黏膩膩揮之不去。
走進滿香水味道的大廳前,她最後看看天—— 還是遲滯的深秋天氣,懶懶的,令人無從催促。
才想起南城大概沒有冬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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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正下班是夜裡十點。對他們這行來說這不算晚。
梁傾這樣的新人,向來謹小慎微,走之前把留下來的人問過一遍:要不要幫忙;有什麼需要隨時電話;自己帶了電腦回家。
復讀機似的。
走到前臺,發現前臺的小妹竟然還在。
這小姑娘上週才入職,姓張,名佩宜,新來不久,雖只是個不太有名的三本學校畢業,但做事麻利,又長得漂亮,是那種親和的漂亮,對誰都客客氣氣。
“怎麼還在?”梁傾問她。前臺一般情況是不加班的。
“沈老闆在裡頭開會呢。明早秦老闆七點就要用這個大會議室,開影片會,我想等沈老闆弄完了,進去收拾了再走。”
視訊會議系統她可能是第一次用,不熟悉,生怕出錯,耽誤了老闆開會。
“這樣啊... 太晚了你等會打個車回家。如果有什麼不清楚的,可以打電話問我。”
“好的,梁傾姐。”
梁傾正準備出門,張佩宜又叫住她,神色有些赧然,細聲問,“梁傾姐... 我想問一問,司法考試你有什麼推薦的自學材料嗎?”
梁傾對她笑笑,說:“我記得我考的時候,有幾個機構的都還不錯,還有影片講解呢。等我回去把淘寶連結發給你。考一下挺好的。我還有些舊教材,你不嫌棄可以先拿去看。”
“好嘞!梁傾姐回家注意安全!”
張佩宜揚起笑臉,對她擺擺手,像只可愛的招財貓。
-
電梯從六十四層往下降 —— 他們這些律所租的辦公室都這樣,對外要有極致的高度和體面。
她立在電梯裡,看著自己灰敗的臉,時常覺得,這樣的工作時間長了,人成了一臺行走的電腦主機,或是成了那些大交易背後一粒說來重要,但又可以輕易被替換的螺絲釘。日復一日之間被迫失去了獨立存在的意義。
電梯廣告小窗說,受蒙古西伯利亞高壓影響,南城將迎來五年未見的寒潮。
電梯停在了三十七層。走進來一個人。
梁傾垂著頭,聞到淡淡的香水味 ——與冬天相關,卻不是她熟悉的南方的冬。
厚重,乾燥,淡淡的辛辣。
她思維放空,想起紀錄片裡看過,那些冗長的冬天,靜默的林海。鄂倫春的放鹿人會燃在深夜起火堆,取得一些剋制的溫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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