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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為何遲遲不到……”
景惜誦將白紙連同信封揉陳團:“來不及了,阮阮她……撐不過今晚。”
即使老神醫來,也未必就能救阮棠,她心裡清楚,只是不肯放棄最後一點希望。
她撫平心中煩躁,走到床前,默默注視著阮棠蒼白的臉,不一會,眼底便有了淚,忙轉頭忍住。李辭彥站在她身後,心想阮棠的墓建好了,就在神女山下,風水極好,是景惜誦親自帶了一堆堪輿家挑的。在城破前阮棠應能下葬,若是老神醫能趕來救活她就好了,她去勸說衛遲,衛遲興許能退軍……
“惜惜,要不,拿阮棠跟我師弟談談?”人是死是活,都是衛遲的軟肋,只要能讓惜惜活下去……李辭彥還未想完,瞥見景惜誦冰冷厭惡的目光,連忙嚥下後面的話。
“天殺的負心漢,丟下阮阮跑到北婁另娶新歡,如此薄情寡義的男人,你還指望他念舊情?即便他願意,我也絕不讓他再碰阮阮。”景惜誦站起來,目光灼灼,神情堅毅,“城中糧草還能撐幾日?”
“最多十日。”
沉吟片刻,景惜誦開口道:“山路被斷,後方援軍過不來,十日後若無轉機,你替我開城投降。”
“那你呢?”李辭彥心頭一緊,急急問。
“我?景家兒女可以死,不可以降。”
“惜惜,我與你同生共死,絕不離棄!”
景惜誦笑了,悲涼、無奈、壯烈。她理了理鬢髮,笑道:“你死了,誰替我收屍?”
李辭彥低下頭不言語,只是拳頭握得緊,青筋暴起,似逢城山巒。
銅鈴聲輕微響起,起風了。
病榻上的阮棠眼皮動了動,景惜誦正要給她喂水,見狀欣喜地趴在她耳邊喚:“阮阮,阮阮。”
阮棠緩緩睜眼,眼神清明澄淨,一點也不像大病中人。她盯著景惜誦,楠楠說:“惜誦……”
“我在。”景惜誦將耳朵伏在她唇邊,努力聽清她微弱發出的每一個字。
“惜誦……我還沒……救你……”
景惜誦再忍不住,淚珠啪嗒掉到衾被上。
風停了。
“惜……誦……”
那聲音越來越弱,小到消失在微不可聞的鈴聲裡,時間擦過床上人影,很快帶走了阮棠最後一縷氣息。景惜誦壓抑的低低嗚咽在夜色和燭光的交接處起伏,李辭彥扶著桌子垂下眼,手邊是一張景惜誦為阮棠寫的墓誌銘。
永平八年,奸相構陷御史曹謀,曹家族滅,鸞鸞失母,萍藻清流,至於桑陵……
逢城外的北婁軍,一夜醒來望到細雨中的城牆,長滿了朵朵白花。純白一簇一簇圍著城樓,有人驚奇地問:“下雪了?”
沈衣舉目眺望,微微蹙眉。
衛遲睡到中午才起,慢悠悠洗漱吃飯,又和眾人商議明日可再次攻城,若拖到十天後,我方大軍糧草也難以支撐。待到日薄西山,他才走出軍帳。
下午的天氣出奇的好,雨早已停了,天邊難得出現了晚霞,夕照千山,草葉都塗上一層熱烈歡慶的金紅色。衛遲抖抖袖上霞光,習慣性地朝逢城方向望去。
懸掛在城樓的白布也被染成了金色。
沈衣憂心忡忡地找到他,手裡還握著個龜殼。他剛卜了一卦,大凶。
“逢城裡有白事。”沈衣把龜甲藏在袖中,“不知是誰。”
衛遲眼皮一跳,看樣子死的不是一般人,是景惜誦?李辭彥?他強壓下心中不安,淡淡道:“派人打聽了嗎?”
“嗯,未有迴音。”
吹過簷鈴的風穿過林間,撲進衛遲襟中。
衛遲昨晚整夜未眠,今天總覺心口突突跳得難受。老神醫幫他號脈,卻看不出什麼毛病,依舊叮囑他好生休息。
天色很快昏暝,帳中生火點燈,衛遲佇立在帳前,偶爾咳嗽兩聲,心裡老想著當日因景惜誦被抓、阮棠與他慪氣的往事。他愈發擔心,若景惜誦真死了,阮棠必不會原諒他的。
夜風漸涼,他回屋帶上佩劍,吹滅燭火,趁人不注意,悄悄出了軍營。夜色如墨,大軍裡的火光似一隻只蟄伏在腐草中的螢火。他悄無聲息上了逢城高大的城樓,卻見城牆上守夜的甲士神色如常,來回巡邏的將士手臂上也沒有系白綾。
死的不是主將。他暗暗鬆口氣。
垂掛的白布隨風如鬼魅飄動,四周靜極。
衛遲來到景惜誦的房外,心口咚咚跳得愈發厲害,彷彿下一刻就要蹦出來。透過窗縫,他看到景惜誦愣愣地坐在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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