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臘月二十,景惜誦走後的第十天,天黑得想要下雪。阮棠從充滿人氣熱乎乎的棚中走出,一面搓手一面裹緊身上的衣裳。
“阮棠!”
她聽見有人叫,停下腳步,卻是瓦子裡最年輕的主筆殷明慎,生得唇紅齒白,眉清目秀,圓潤的臉帶著些許稚氣,整個人帶著早春剛抽芽的枝條般的蓬勃與青澀,眼裡藏著靦腆,笑盈盈地看她。
“殷主筆。”
殷明慎不好意思地撓了撓後腦勺:“別這樣叫……”
“有事嗎殷主筆?”阮棠微微彎腰甚是恭敬,心裡慌得不行,這是她在瓦子第一次被主動談話,還是個小領導。
殷明慎瞧她這樣,愈發不好意思:“有件事想麻煩你。最近要雕新的偶人,以往偶人眼睛用的只是木珠塗漆,死板無神,這回想用黑珍珠。南海的黑珍珠品相極好,但不易得,聽聞你夫君與南海客商常有往來,能不能託他尋得一二?價錢高低都不是事,上面交代了,這批偶人是要給貴人祝壽的,只求精美靈活,不惜所費。”
阮棠連連答應。
當晚,衛遲迴來得比平時都晚了些。阮棠屋子窗戶底下放著長藤椅,夏日時乘涼,天氣一冷很少坐了,阮棠就站在藤椅旁跺腳張望。
門外一有動靜,阮棠飛快地跑過去,開門,迎接。
“怎麼不在屋裡待著?”衛遲接過她手裡的風燈,一面走一面聽她說殷明慎所託之事,微微笑道:“這不難,今天剛好到了一批南海的珍寶,其中就有一匣子黑珍珠,若是賣給別人,必得翻倍,賣給他就當做個人情,加價三分。”
阮棠隨他進了書房,替他點了燈:“我都不曉得你平日做些什麼,殷明慎都比我清楚你的社交圈子。我看你經常喝酒,不是喝花酒去了吧?”
“你想知道嗎?”
阮棠吹滅火摺子,抬眼,正對上衛遲的灼灼目光,耳根子騰地燒起來。
“不想!”
她慌慌張張提了燈跑出去。
殷明慎得了黑珍珠,千恩萬謝,託阮棠把銀票帶給衛遲。衛遲收下時,聽見阮棠哀嘆一聲:“一顆珠子抵我半年薪水,一匣珠子我得打三輩子工。”
衛遲笑了,從中抽了兩張遞還。
“給我作甚?”
“總會用得到。”衛遲道,“我最近忙,年貨置辦只能交給你了。”
年確實越來越近了。阮棠抽空買了些飴糖、桃符、幡勝,路過一家藥鋪時,看見掛著一個個扎著五彩結的小布袋,手裡正忙活著的大娘見阮棠停留,連忙招呼:“小娘子,買點屠蘇袋吧,驅驅邪氣。”
這是桑陵城的習俗,入鄉隨俗,阮棠便買了三個,一個掛大門,兩個分別掛她和衛遲的屋子。
她抱著一堆東西往家走,心下想著明日還要買臘肉臘魚、核桃杏仁等,不覺已走到鄭大嬸的腳店門口。
“衛家小娘子!”
鄭大嬸急急跑出來,一把拉住她,“不好了!你家夫君被抓走了!”
阮棠腦袋轟的一下,膝蓋的力氣一下子被抽光,差點站不住。
回到家,木門大開,井邊木桶滾落在地沾滿了塵土,地溼了一灘,衛遲當時估計是在打水。
家裡打水的活都是他在做。
阮棠倚著門,腦子一片空白。恰這時,瓦子內與她同在傀儡班的樂人跑了來。
“殷主筆比官差抓走了,說是你賣給他的黑珍珠有問題,班主讓我來找你……”
桑陵城的牢獄很深,又是依山而建,越往裡越暗,潮溼陰冷、不見天日。捱了板子的衛遲趴在發黴的木床上,因寒冷而簌簌發抖,從腰至臀至腿,深深淺淺印出血跡,打破了的地方血肉和衣服黏在一起,辨不出是染了血的布料還是翻起來的皮肉。
獄卒引著一人來到衛遲的牢房,門鎖開啟,獄卒搬來乾淨的圈椅,那人落了座,揮手屏退眾人。
衛遲抬頭,見來者絡腮鬍須,黑色斗篷罩住全身,曲肘撐在膝蓋上,半歪著身子饒有趣味地盯著他。
“你還不說嗎?”
“大人要我說什麼?那匣黑珍珠確實是我從海客手裡買的,不是盜來的。”
容成濟冷笑:“我當然知道。但據我所知,正經客商運的黑珍珠明日才到桑陵城,與你交易的那些商人,所販之物,是每年供應宮中的貢品。”
“那請大人抓那些海商來問,小人並不知情。”
容成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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