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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桑陵二三事》最快更新 [aishu55.cc]
那光亮是熊熊大火,樓臺火光沖天,似燃燒著的火鳳要飛去天際,可燒斷的木頭是噼啪往下掉的,永遠到不了天邊。阮夫人站在樓前,盈盈笑著,衝她揮手。她撲到阮夫人懷裡,一股安全感包裹住她,身後的鬼也不敢再追來。阮夫人抱住她瑟瑟發抖的身子,問:“阿綿怎麼啦,被野狗嚇到了嗎?”
阮棠從她的懷中抬起臉,發覺四周陽光明媚,閣樓俱在,楊柳依依、花團錦簇,蝴蝶追逐著穿花而過,落在阮夫人髮間。她變成了小小的孩童,哭著道:“是啊,阿孃,我好怕狗,那條狗追了我半個院子,阿孃給我做的新鞋子都跑掉了。”
阮夫人搖著小小的她,輕拍她的背哄道:“阿綿不怕,孃親在這。阿孃這就叫人把狗洞堵上,鞋子給你再做雙新的……”小阮棠就這樣在阮夫人的懷裡哭累了、睡著了、睡飽了,她睜開眼,看見銀紅床帳頂,嗚嗚哭道:“阿孃……阿孃……”
門外與人說話的衛遲聽見聲響,連忙進來。阮棠像看陌生人似的看了他好一會,直到他要抱自己,才想起來這是夫君。
好像一眨眼就溜走了很多年。
這種短暫失憶的情況她以前也遇到過,王姨給她的腦子做電療前會先給她打全麻,麻藥過後醒來,電療就結束了,她會認不得身邊的人,包括最親近的王姨。她試圖坐起來,發現頭暈乎乎,不得不借助衛遲的幫助才能起身。
後腦有些疼,她閉眼慢慢回憶之前的事。
衛遲以為她還在生氣,把薄被往她腋下拉了拉,小聲地說:“阿綿,你喝醉了,睡了三天。你是不是還在氣我那日……我指天發誓沒有過線,碼頭到了十船的米糧,北婁要運去救災,有些地方已是餓殍滿地……容家盯我盯得緊,我只能和客商談,把米糧混在茶葉香料裡賣給他們,等船到了北婁,官家會接管。只有跟真正的商人談,才能瞞過容成濟。他們喜歡在美人溫柔鄉談生意……”
阮棠聽著他的解釋,頭越來越痛。在現世天天吃藥的副作用就是頭痛欲裂,來到桑陵已經很久沒有發作,怎麼突然又犯了。她睜開眼,淚珠滾落下來:“我想阿孃。先前明明對她沒有記憶,可現在我好想阿孃。”
衛遲一愣。
人在難受無助的時候,想的往往是母親。
神佛可能聽不到你的祈禱,可母親永遠會給你最溫暖的安全感。
“衛遲,你幫我跟殷主筆說,我遲兩天再回瓦舍,我可能需要休息一下。”
阮棠抱著劇烈疼痛的腦袋滑到被子裡。
袁總惜擅吹笛,年少時笛聲悠揚激越,聽者都知吹笛的是意氣風發的少女。後來她的笛聲幽怨纏綿,滿帶閨中情懷,現在呢,清風斷續,吹不開笛聲裡的心灰意冷。
容成濟倚欄聽了一會,撫掌道:“愈發精進了。”
“是。”袁總惜放下笛子,臉轉向容成濟的方向。
“但笛音愈發消沉了。”容成濟道,“你是不是恨我?”
“四娘不敢。”
“當年你不願被鎖在深院中,毛遂自薦要為我到瓦子裡,可是後悔了?”
“當年我若留在容家,今日怕也是後悔。”
可她沒有第三條路可以選。族人逃到桑陵,是容成濟好心給了容身之所,又因族人能歌善舞精通音律,多做了伎藝。這次的事,就當是報恩吧,只是用性命來報。
袁總惜從懷裡掏出一本冊子,遞過去:“這是從影羅前總執事那拿到的名冊,嘴硬得很,用了最痛的蠱毒才逼出來的。”
容成濟粗粗翻閱一遍,微微皺眉,名冊上的人大多不是替衛遲效力的水商,難道他猜錯了?衛遲果真和八皇子沒有干係麼?他合上冊子,命下人抱上來一瓷壇交給袁總惜。
袁總惜伸手摸了摸,問:“這是?”
“袁如瀑的白骨,我讓人撿了放在這壇中,血肉已被野狼啃光了。”
“多謝。”袁總惜摩挲著壇蓋,淚無聲地掉下來。
袁如瀑是她的堂妹,千方百計頂替了她,為她完成了這次任務。
千方百計替她赴死。
容家瓦子的客人雖不比從前,傀儡戲一開場,仍是座無虛席。殷明慎把花雲早和藍娘子的戲搬到了臺上,後又編了一出逃荒的戲,阮棠忙著背劇本、揣摩人物心理、調整聲線,有時都散場了,後臺人也走得七七八八,她還站在燈旁默唸臺詞。殷明慎常常是最後一個離開的,他親自做新戲木偶,一刀一刀,低頭刻得認真。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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