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 呂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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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子,感嘆道:“難怪說醫武不分家,紅姨的醫術不錯啊。”
秋瑜手上的可不是太平方子,有幾處用藥頗狠又不會傷到根基,可謂恰到好處,是針對呂瑛身體出的對症良方。
秋瑜拿錢去城裡藥鋪抓了藥,回來親自煎,苦澀的藥香在室內漫延,呂瑛側躺著,秋瑜給小爐子扇扇子的身影便落在他眼裡。
待一碗藥灌下去,燕紅琴用內力為呂瑛推拿,推出一身的汗,又換了新衣,拿被子裹好。
小孩看起來懨懨的,燕紅琴在他眼前揮手:“別動你那腦瓜子了,躺下睡吧。”
呂瑛小聲說:“我在想娘去剿匪的事,她是不是要找鹽幫的麻煩?”
剿南方十七寨,便是對上鹽幫,對上鹽幫,就要被南方十七寨找麻煩,這是常識。
燕紅琴冷哼:“鹽、鐵、茶乃是朝廷命脈所在,這南方十七寨卻敢鑿沉載有官鹽的船,說他們背後沒有鹽幫支援,誰信?”
湖興坊也是水運上的,秋瑜也知道一點內幕:“今年鹽幫幫主的老孃過七十大壽時,連本地巡撫都要讓人上門送禮,只為換官鹽上了水道能平平安安,武林幫派做到這份上,絕了。”
巡撫可是從二品的大官,是封疆大吏,放後世,誰敢想象省級大員給地方幫派送禮?
呂瑛裹著被子:“巡撫不是對鹽幫低頭,是對鹽幫背後的人低頭,左不過雲、宋、鄭、仇那幾家。”
此四家為湘地豪族,歷經兩朝,在孟朝,這四家一共出了四十八位進士,到了禹朝,依然富貴難言,只是暫不派子弟科舉,卻依然樹大根深,盤踞此地。
秋瑜:“這我就沒聽過了。”
在秋瑜看過的史書上,永康帝,也就是他面前這位生病的小人家在登基後曾血洗各地官場,捲進去的地方豪族不計其數,抄出數量驚人的財富,讓永康帝拿了做軍餉一統天下去了,誰知道那四家是不是也是用命獻軍餉的倒黴蛋呢?
呂瑛又說:“我不放心她,你拿我的玉牌去城中的雙扣衣鋪,那是賣估衣的地方,實則是我們呂家安插在此處的暗線,讓那的人送信給我外祖,就說呂玄要帶兵幹鹽幫,讓我外祖派人過來幫忙。”
秋瑜心說自己今日跑腿個沒完,可見呂瑛臉色潮紅,頭髮汗溼,病得可憐兮兮,還惦記著母親,又沒法說不字,轉身出了門。
燕紅琴將坐墩踢到床邊,坐好,說:“你這心眼子再不少點,別說早逝了,只有夭折的份。”
早逝起碼得是十幾歲的少年人,活不到那歲數就走了便叫夭折,在會醫術的人眼裡,呂瑛就是左臉寫夭,右臉寫折的模樣。
燕教主打量他:“沒想到你底子這麼差,這樣的身子配你的悟性和頭腦,可惜了。”
呂瑛並不在意,這年頭健壯的孩子照樣會夭折,原因多種多樣,有掉池塘裡淹死的,染腸闢拉肚子拉死的,被生父活活打死的。
孩子未必懂死亡,也避不開死亡。
“一切都是命。”呂瑛回了這麼一句話。
燕紅琴看他冷漠的表情,一時失語,他幼時不得父親喜愛,走到哪都被罵紅毛鬼、鬼崽子,最深刻的童年回憶便是縮在荒僻的院子裡,在牆角下躲著冬風瑟瑟發抖,金山在西北,是朵喇漢國的土地,教內總有提著鑲寶石馬刀的少年朝他扔石子。
可就算活著那麼難,他也還是活下來了,等他的父親發現自己生不出兒子,紅毛鬼也登了大雅之堂,呂瑛有那麼好的母親護著,卻對死如此從容,令燕教主琢磨不透。
燕紅琴:“你小小年紀,倒是看破生死。”
呂瑛回道:“死是唯一鬨不了人的東西。”
“那為師也送你一句話。”燕紅琴按住他的腦門,“莫想那麼久遠的事,人生際遇之奇,你想都想不到。”
呂瑛操心他娘,但他娘不怎麼需要操心。
呂警官兩輩子啥大風大浪沒見過?
非洲多方混戰的戰場她滾過,最慘的時候身上被彈|片穿了好幾個洞,血流得滿地都是,耳朵還被震得有點聾,這輩子又提著偃月刀親自去冷兵器時代的戰場上打仗,羅大虎這批衡州府的軍士都是她在戰場上帶過的兵。
別看當年呂曉璇沒空把他們當現代軍人去操練,但這幫軍士有多少戰鬥力,該怎麼用他們,呂曉璇比本地巡撫、總督還清楚得多!
手裡有了千來號人,呂曉璇又去和那位年初備受屈辱的巡撫打了招呼。
這位劉巡撫是本朝第一位探花郎,外表憂鬱斯文,妻子早逝,獨自帶著女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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