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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和大張坐在後排,聽聲音子彈是貼著越野車頂飛過去的。我扭過身往後一看,一輛皮卡車從後面追過來了。最令我恐懼的是皮卡車上一架14.5口徑的高速機槍,這輛皮卡車剛拐上這條直路,如果讓他穩住車身,一顆子彈擊中我們的越野車就足以令這輛車報廢。胖子和柺子劉也看到了後面的皮卡車,兩個人同時罵了一聲“草。”

柺子劉嘴裡大聲詛咒著,突然猛打方向,越野車駛離公路,順著顛簸陡峭的江邊坡地向下衝去。我們這條公路下面還有一條簡易道路,這條簡易道路離江面很近,應該是一條廢棄的道路。現在可顧不了那麼多,在這條平坦的公路上,我們的車子就是一個太明顯的靶子,只要後面的槍手不是瞎子,亂掃也能把這輛車打成篩子。

坡地上有很多石頭,更多的是茂密的灌木,根本看不見路,越野車像一隻兔子一樣跳躍著向下竄行。柺子劉握著方向盤的雙手被震得裂開幾道口子,即便這樣,方向盤扔不受控制的大幅度旋轉,我看著都擔心他胳膊彆扭斷了。還好,柺子劉是個夠狠的人,儘管這樣他一直沒有鬆開緊握方向盤的手。

轉眼越野車衝下去十多米,速度越來越快,我急得大喊:“太快了,慢點。”

這速度衝下去,很可能剎不住車,直接衝江裡去。

胖子在前面看得清楚。喊了一句:“沒剎車了。都做好準備。”

我一聽腦袋更疼了,完全停不下來,停不下來的除了頭疼還有車子。這時候後面的槍聲又響了,隨著槍聲,我們車子不遠處一棵碗口粗的小樹,被一顆子彈打斷,木屑飛出去老遠。

我回頭一看,皮卡順著下坡衝了下來,看來不把我們幾個幹掉不會罷休了。我們在越野車裡根本坐不住,兩手緊抓著把手,恨不得腳丫子都能抓住點東西。就這樣仍舊被拋的七葷八素,下一刻都有可能腦袋衝下,腳丫子在上面。後面皮卡車上的槍手就更可想而知了,打完這一排子彈後,那個槍手就沒工夫開槍了。我看到他的身體在高速機槍後面的座椅上先是彈了一下,然後飛了出去,摔向一排灌木,皮卡則沿著我們軋出的痕跡,向我們直衝過來。

沒了搶手的皮卡我自然不會害怕,好歹是鬆了口氣。這時候我突然覺得腳底下一空,這樣說不準確,因為我還在車上,可就是突然有了這種失重感。

我收回看向後面的目光,才發現我們這輛越野車已經飛向怒江,緬甸境內這段應該叫薩爾溫江。這時我們距離江面至少有十米,我猛地一拉這邊車門,沒拉開,看來一路順坡路衝撞下來,把車門撞壞了。大張那邊撞了兩下車門,開了,帶著溼氣的冷風灌進來,一下子把我吹醒了。大張在車門開啟的同時,倒著身子就翻出去了,我踹了一腳這邊的車門,順勢從對面跳了出去。

我幾乎是從車裡跳到水裡,中間似乎沒有什麼間隙,事後我都覺得自己真是命大。如果跳出車子的時間晚上幾秒,我就跟著這輛越野車沉江底去了。

緬甸的氣溫很高,這個季節穿短袖衣服都不會冷,可是這條江水卻很冷。我在鑽入江水的瞬間,就被寒冷刺骨的江水澆的有些麻木。入水的準備不充分,薩爾溫江這一段水流又湍急,我被水流卷著不受控的向下流翻滾而去。此刻心中的恐懼讓我拼命向水面遊,肺部已經憋得要炸開,湍急翻滾的水流讓我無法辨清楚方向,甚至找不到水面的方向。更要命的是身體不受控制,我能看見江面發亮的光,可是穩不住身體,每一次努力划水都會被隨之而來的暗流卷的失去方向。

人越是在著急的情況下越會失去方寸,我四肢已經在無目的的掙扎,腦子裡一片空白,儘管極度不甘心,我也知道,下一刻生命就要結束了。

就在這時,我覺得頭髮被一隻手抓住,緊接著我像一顆炮彈一樣衝出水面。我的雙手抓住了一件東西,頭髮上流下的水遮住了我的眼睛,什麼也看不清。我連擦一把水的力氣都沒有,唯一的力氣都用來喘起了,帶著江水潮溼的冰冷的空氣,像刀子一樣劃過我的呼吸道,刺激著我的大腦。緩了好一陣子,我發現我兩手抓住的是一截近二十公分粗的枯木頭。

這截木頭有三米多長,我抓在木頭的一頭,另一頭有一個人在控制枯木漂行的角度。是大張,他在努力使木頭順著水流方向漂。我看了一眼就明白,如果讓這個木頭橫過來,在水流捲動下很可能它會打滾,會把我們捲進水底的。

大張只有一隻手,做這件事很吃力,不過他的水性很好,即便是很湍急的漩渦他也能躲過去。我恢復了一點體力馬上幫他調整枯木的角度,有我幫忙這根木頭終於保持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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