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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此言一出,聞人暖黯然語塞,低低地道:“那為什麼……聖香能……”
“因為他只有一個人。”宛鬱月旦越發溫柔地道,語調有點幽忽,卻很傷感,“他自始至終,一直都是一個人,他不必為其他人的死活負責。”
這句話說完,聞人暖輕聲說:“月旦你真的很冷血,冷靜得很可怕,我想……你會是個比我想象中還好的首領,如果你願意的話,也許有一天你真的能獨——霸——天——下,可是……”她展顏微笑,眼淚直滑了下來,“我只想問你真心話,我不說局勢和責任,你真的不願救聖香?”
宛鬱月旦的眼睫顫動了一下,似乎是聞人暖說出“獨霸天下”四字讓他震動了一下,那一下似乎讓人等侯了很久,“不願。”他答得很平靜。
“為……”聞人暖“為什麼”三字還沒說出口,宛鬱月旦已經回答:“因為你愛他。”
五字一出,聞人暖驀然呆住,她像受了五雷轟頂,世界一剎那全然顛倒了一樣。玉崔嵬“啊”了一聲,吊著眼角似笑非笑地看著宛鬱月旦。只見玉崔嵬輕嘆了口氣,眉頭微蹙似乎也很煩惱,“阿暖,回家吧。 ”
聞人暖沒聽到他說話,愣了一會兒,突然幽幽地問他:“月旦你瘋了嗎?”
宛鬱月旦不答,聞人暖臉上泛起了更茫然失神的鬱郁之色。“我——發誓——”她低聲說,“嫁給你的時候,我會忘記他的。”
宛鬱月旦眉心蹙得更深了點,隨即舒展開來微笑,什麼也沒說,拍了拍手掌,門外緩步走過四匹駿馬,身後是一輛馬車,“回家吧。”
“我發誓我嫁給你的時候,一定會忘記他,可不可以讓我留下來陪他?”聞人暖的眼淚直滑過臉頰,微笑得悽然,站在那裡一動不動。
宛鬱月旦低聲道:“帶聞人小姐回家!”
馬車裡掠出兩道人影,把站在那裡不動的聞人暖擄上車,隨即馬車掉頭而去,竟把宛鬱月旦留在廟裡。玉崔嵬有些意外,揚了揚眉,“你不走?”
宛鬱月旦脫下貂皮披風,墊在地上坐,坐的姿態看著似乎很舒服。他說:“我坐一會兒,很快也要走了……”他坐著仰著頭看廟門外的風雪,很是蕭索地道:“如果可以的話,真不想在這樣的時候趕路。”
“你——對暖丫頭是真心的?”玉崔嵬用一種嘲笑和調笑並在的口氣在笑。
宛鬱月旦對著玉崔嵬似乎也放鬆了些,他緩緩用左手的指尖輕觸著嘴唇,一下、兩下……突然斬釘截鐵地、語調很硬地道:“我、從、來、沒、有、愛、過、第、二、個、女、人。”
玉崔嵬大笑起來,“可我聽你姐姐說,你喜歡的卻是個姓楊的老姑娘。”
宛鬱月旦緩緩搖頭,再緩緩搖頭,“我只是沒有拒絕……我從來也……沒有說過愛她。”他的聲音即使生硬聽起來也很柔和,“我欣賞她、敬佩她、順從她……但從來沒有愛過她……甚至我怕過她、恨過她、對她有愧……就是從來沒有愛過她。”深吸了一口氣,他說:“我只愛過阿暖一個人。”
“誰也不知道?”玉崔嵬大是意外,“撲哧”一笑,“你為何不告訴她?”
“我怎麼……知道……”宛鬱月旦幽幽地道,“我才十八歲,姐夫,我才十八歲……”
玉崔嵬倒是怔了一下,“你不敢?”
宛鬱月旦點頭,那雙眼睛裡百味陳雜,又似什麼都很茫然,別有一種特別年輕的苦澀。
他才十八歲——玉崔嵬倒是常常忘了這位鐵血酷厲的溫柔小舅子才十八歲。十八歲的年華,有些才華可以特別早熟、有些天性可以特別鋒利、有些智慧可以特別靈敏,但也有些東西他和同齡的孩子一樣,特別青澀、特別害怕失望——尤其他是一個好勝心強的孩子…。“
“我要走了。”宛鬱月旦喃喃地道,門外又傳來馬蹄和車輪的聲音,就在不遠處。
玉崔嵬移坐在他留下的貂皮披風上,見他緩步走出門口,登上另一輛馬車離開。他真的沒有留下等候遇到大敵的聖香,沒有幫助他,沒有帶玉崔嵬,就如此帶走聞人暖走了。馬車在風雪中漸漸消失,蹄印被大雪掩去,不救聖香、不救玉崔嵬,碧落宮選擇獨善其身,遠離風波之外。
玉崔嵬看那馬車消失,突然轉過頭來,城隍廟的後門一個人站在半開的門板後,見他回頭隨之燦爛一笑,眨了眨眼睛。
聖香……
他的輕功太好,宛鬱月旦沒有聽見他的足音。
一時之間,饒是玉崔嵬也不知道應該和他說些什麼,對聖香挑了個媚眼,他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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