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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她眼睜睜看著韓稷當上世子之前,她從來不知道自己的委屈已經積壓到變成了仇恨的地步。從宮裡回來見到他的那一刻,她真的只想殺了他,因為是他讓她覺得自己那麼無能,那麼失敗。
她只是想要把爵位留給她的兒子而已,她委曲求全這麼多年,也只是想給自己和他的唯一的孩子留點東西而已,她註定已不能走出這府邸去,也知道自己不會看著身邊那麼多人,尤其是韓耘被韓稷的身世所牽累,她只有這麼一點指望,可是也讓韓稷給毀滅了。
而韓恪,一句輕描淡寫的不會虧待韓耘,就把她給打發了。
這些事情,真是禁不起深想。
每想一次,便如剜心一寸。
如果不是皇帝起意過壽的事情勾動了她的情懷,如果不是因為皇帝如她一般也開始到了當公婆的年齡,她也是不會去觸碰這些的。當然皇帝已經替廢太子主持過大婚,心情與她並不相同,想到這次的萬壽節上必不可免會談論到兒女婚事,她心裡便如壓了鉛似的輕快不起來。
她吐了口氣,閉眼揉起了額角。
“太太怎麼了?”
寧嬤嬤端著茶盤走過來,伸手替她按摩起來。
“沒什麼。”她搖搖頭,沒有更多話語。每次在寧嬤嬤面前提到這些,她的情緒就很容易波動起來,也很容易加深對魏國公和韓稷的恨意,往往是她有了點鬱忿,寧嬤嬤就順著她的話往下走,最後,心情便愈變愈糟。
可是如今,她並沒有精力沉溺在這股情緒之中。也不能再讓自己的不甘和恨意再加深一點。
她垂頭望著桌上的名帖,順手拿起一張來翻了翻,岔開話道:“這兩日上門來詢親的人倒是少了。”
寧嬤嬤打量了她片刻,垂眸道:“興許都在忙著進宮賀壽的事罷?如今鄭王楚王也都在議婚,對於有些人家來說,能夠攀龍附鳳更加於自身有益。”又道:“不過這樣也好,大家都衝著王爺們去了,也省得太太煩惱著怎麼推掉。”
鄂氏沒作聲。
寧嬤嬤停了下,又道:“這些日子國公爺倒是往顧家走得勤。”
“這有什麼?”鄂氏因為先前的落寞,對她的含沙射影忽而也有些不耐煩,“他原先就往顧家走得多,你如今難不成連他的行蹤還要管著不成?”
她本不想這麼對待自己的乳母,雖是下人,也是比別的下人不同的。可她近來總是辦事不力,先是隨意挑了淺芸她們兩個來溥衍她,而後又時常地說些不該有的蠢話,這與她原先給她的印象可差遠了。
而這變化到底又是從什麼時候生起的呢?
她默不作聲地細想,彷彿是從韓稷從行宮裡狩獵回來之後開始的。聽說到韓稷可能心儀上沈雁之後,她便開始有些不在狀態。
她斜斜地睨了她一眼,說道:“你是不是很害怕韓稷把沈雁娶進門?”
寧嬤嬤猛地一震,看了她一眼,垂頭道:“太太怎麼能說奴婢是害怕呢?奴婢是不甘心。當然,如果您非要說我害怕的話,我也不能反駁,畢竟我是看著耘哥兒出生的,我自然也害怕有沈家為後盾的沈二姑娘嫁進來成為耘哥兒的威脅。”
鄂氏聽到她這麼說,心裡的疑惑又被愧疚壓下去了。
是啊,她怎麼能懷疑她呢?她可是陪伴在她身邊三十多年了的心腹,從某種程度上來說,也算得是她的親人了。她不該懷疑她。
她緩下顏色,說道:“前幾日你給我挑的那幾家姑娘都不錯,但顯然家世還是太差了些。”
寧嬤嬤凝眸:“那些可都是三品大員府上的小姐。”
“那又怎麼樣?”鄂氏脫口而出。但說出來後聲勢又弱下去了,“他是世子爺,那些人家品行都過不了關,就是我這裡看好了,老太太和國公爺也必然不會中意。最起碼,對方家裡得是在朝中有些根基的。”
寧嬤嬤道:“可是有根基的人家,豈不也有可能成為世子爺的幫兇?只有找個能夠拖累他的女子,才可能讓咱們尋到契機將他一把拉下馬呀!他若不下馬不放兵權,咱們就拿他沒奈何,也根本不可能除了他!”
鄂氏聽到這裡,又抬頭看向她:“你就這麼想他死?”
寧嬤嬤緊望著她:“太太就不想麼?您在他奪走世子之位後對他的恨之入骨呢?”
鄂氏被她逼視得無言應對,敗下陣來。(未完待續)
ps:如果有筒子覺得這幾章節奏慢,也可以先攢兩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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