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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為聽說榮國公府有盆會散發異香的香樟樹,於是這日就到了顧家尋戚氏。
盧錠那事發生之後,沈家與顧家走動的次數明顯多起來,而近來幾次在朝議上,沈觀裕也多次附議榮國公對後軍營的整治,在太平天下,能體現這樣的文武共融已然不錯了。顧家與沈家的融洽,也得到了皇帝的褒獎。
戚氏就是個直性子,來往得多了發現沈雁並不是那種刁鑽霸道的女孩子,對沈雁的態度便逐漸好轉了些,如今已經發展到可以坐下來嘮嘮家常的地步。
戚氏與華氏最大的不同是,華氏性子太剛,而她則多了些小女人味。過剛則易折,所以華氏很容易觸到爆點,不過她生命中遇到了個好脾氣的沈宓,於是相對幸福度過了婚後十年。
小心眼的戚氏前世活得很好。這或許又是她遇到了一個行事粗枝大葉但又慣於三思後行的顧至誠。
當然一個人幸不幸福,前路會不會演變成悲劇不僅僅憑靠某一點來判斷。
戚氏跟她同坐在榻上喝茶吃葡萄。
人家功勳之家就沒那麼多規矩,戚氏說坐久了腰疼,於是拖了枕頭過來歪著,見沈雁還端著跟枝水仙兒似的筆挺地坐在椅上,便就拍了拍旁邊的大枕頭,招手道:“上來,又沒外人,哪來那麼多規矩?姑娘家坐久了會屁股大。”
沈雁一口茶差點沒噴出來。
要不怎麼說她越來越喜歡往顧家跑了呢?戚氏雖有沒什麼城府,但這粗勁兒,還真對她脾氣。
二人歪在榻上東拉西扯了幾句,說到不久後宮裡的壽宴上,戚氏道:“聽說這次把神機營與半個中軍營都調來守護宮城了,除了皇上登基大典和冊立皇后太子之外,這可是頭一回。”
“為什麼?”沈雁問。前世是不是如此她不記得了,她只記得進宮赴了頓宴就出了來,後來那些年又進宮過幾次,對這次壽宴的印象也就模糊了。
“為什麼,還不是因為前些日子盧錠出事?”
戚氏瞄了她一眼,戴著兩隻碩大紅寶金戒子的左手拈起顆冰潤的葡萄放進嘴裡,緩緩嚥下後說道:“外頭好些人不是都猜這是綠林匪盜甚或是前朝餘孽什麼的辦的麼?正好廣西那邊又逃了些流民出來,皇上害怕有人趁機往宮中下手,所以調了重兵。還好我們世子爺讓人把首尾都給抹了。”
這些事情在顧家仿似並不被視作成忌諱,又或者因為本已經不是什麼秘密,更或者是因為兩廂都已經合謀幹過壞事兒,戚氏對著她這個年幼的別府小姐說起來也一點防備都沒有。而這恰恰也是沈雁所需要的,戚氏倒底是顧家的世子夫人,她說的訊息往往會是真的。
雖然這件事基本上已經跟她沒有什麼關係,不過她並不介意往下聊聊,“廣西不是已經派了欽差過去了,為什麼還會有流民逃出來?”
說到這裡戚氏的臉色便顯得凝重了,她轉過身,面朝她道:“聽說廣西那批賑災的銀子出事了,說好的十萬兩,但到了那邊卻不見了三四萬,這錢丟的這麼兇,皇上已經責令內閣暗中查辦。只是因著太后華誕,這事才暫時壓著沒透出風聲來!”
沈雁聽到這席話,整個人都頓在那裡。
果然出事了!而且居然虧空了三四萬兩之多!這麼看來,前世盧錠會獲罪而死也就屬情理之中了。不過這事既然連戚氏都已經知道,那麼沈宓和沈觀裕肯定都已經收到風聲,如何這兩天倒是不見沈宓透出口風來?
別的事倒也罷了,畢竟這次差點身陷漩渦的人是盧錠,沈宓不可能不會在家裡提及半句的。
“這事鬧出來多久了?”她問。
“就昨兒的事。”戚氏道。“我也就是因為記著這事兒,才會見了你就嘮起來的。聽說早就有了風聲,還說是因為這個,皇上決定開始命錦衣衛私下徹查各衙門的公帳來,現如今六部連同各大軍營裡頭也都在盤帳。”
說完她扭頭看了眼窗外天色,拿絹子印了印唇,然後轉手開啟榻下几案上的暗櫥,掏出唇脂抿起來。
沈雁默然沉思,如果是昨兒才傳出來,那就難怪了,沈宓也未必那麼快就收到訊息。而皇帝如果打算盤各衙門的帳,估計又是打算展開新一輪的清洗,建國雖然已經有十五六年,但到底還是有些頑固派,如今新王朝對天下掌握得差不多,有些異己自然也該拔除了。
那麼沈夫人這些日子懸在心頭的事,會不會也跟這事有關呢?莫非是禮部出了什麼事?
她問道:“夫人可曾聽說禮部有什麼動靜?”
“禮部?”戚氏抬起頭來,想了想,片刻道:“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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