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h2> 顧頌臉刷地紅了,他站起來:“我才不是!”
沈雁望著他,眉毛抖啊抖地像只小狐狸,又笑起來。
顧頌氣死了,撇下她回了府。
回房他氣呼呼躺到床上,瞪著帳頂,沒一會兒又翻過身來依依呀呀地捶著床板。
他就是棋藝差又怎樣?他又不靠這個吃飯!居然敢笑話他!
他又拖過來一隻枕頭,掄拳砸起來。
宋疆站在門內躬腰望著,攏著手,一雙眉憂愁地揪成了八字。
本來他以為自打他們公子跟沈雁和好了,往後便算是雲開日出否極泰來,他們公子還可以瞅準時機在那臭丫頭面前逆襲一把贏回兩局逞逞雄風,沒想到萬般皆是命半點不由人,哪怕是如今,顧頌也還是在她面前撈不著丁點便宜。
他就不明白了,既然每次都落下風,他不理她不就完了?明知道佔不到便宜還老跟在人家屁股後面跑,這不是自討苦吃麼?
——哦不,這不是他們公子的錯,他們公子當然是好的,又善良又老實,長得又好出身也好,涵養更是好,簡直從頭到腳什麼都好,都是那丫頭的錯,都是那丫頭太奸猾太可惡,所以才會這樣的。
他走上前去,“公子,雁姑娘太壞了,老是打擊人,咱們往後不跟她玩兒。”
顧頌把頭從枕頭裡抬起來,瞪了他一眼,又落進枕頭裡。
宋疆想了想,繞到床頭,又道:“您看這天兒這麼晴朗,要不咱們上魏國公府尋稷爺說話去?這坊裡的孩子都那樣兒,素質低,又沒規矩,他們根本就不配跟公子一處玩兒。說來說去還是勳貴們好,勳貴們的孩子貴氣,有教養。”
顧頌又瞪了他一眼。
不過瞪完之後他又頓了頓。去找韓稷?是的,他怎麼沒想到,韓稷棋藝極佳,連房閣老都曾敗在他手下,若是去請他指點幾手,說不定打敗魯振謙也是有可能的。
等他贏了魯振謙,看她還敢笑話他?
想到這裡他一骨碌從床上爬起來。渾身上下又精神抖擻:“備馬,去魏國公府!”
韓稷這會兒剛好在府裡,他在竹林下石桌上吃麵。
面是坊外王麻子麵館裡外賣回來的牛肉麵,王麻子的麵筋道彈韌遠近聞名,每日裡都座無虛席,尤其是那鍋高湯甚得火候,韓稷是那裡的常客。
王麻子在這裡開了八年鋪子,他就在這裡光顧了八年,王麻子只要見韓大爺到來,總會格外添多一勺麻油噪子。每每韓大爺腿腳金貴不想出門了,只要吱個聲兒,王麻子也會親自下廚將面與湯分碗裝好,麻溜兒的親自跑腿送到府上。
韓大爺是個最講究吃喝的人,文昌坊的人都知道。
眼下他玉帶金袍,大刀闊斧地坐著,套著繡滿了祥雲紋靴子的腳尖半淹在竹葉裡,筷子一下下挑著麵條吃著,神情專注而自如,使人相信這面的確是極好的面,這坐竹林裡嗅著竹香吃東西也委實是極好的享受。
他拿起小瓷瓶往麵碗裡灑著胡椒粉,一面慢條斯理地說道:“這麼說來,秦家的確沒女兒。”
左首有一人二十歲上下,戴著綸巾,面容溫厚,縱始不笑也似帶著三分笑。他微微垂首,說道:“這種事情很好查,我先後問過四五個人,都確定沒有。此外在爺暗探北城營的那幾日裡,秦府根本沒有外來女客,更沒有年紀在**歲上下的女客。”
說完他頓了頓,沉靜的目光又投向埋頭吃麵的他:“爺真的斷定,那丫頭不是秦家的下人?”
韓稷抬抬寬闊的絳紫色雲錦鑲細金邊衣袖,停了筷子,認真地望著他:“你是想說我連個丫頭都認不出來?”
辛乙豁然一笑,說道:“爺甚少與女子接觸,在這種事上難以辯認也是有的。”
韓稷瞪了他一眼,低頭繼續。
“丫鬟下人們身上,乃至尋常閨秀身上,是都不會有她那種舉重若輕的氣度的。”
他吃東西的手勢甚得法,旁人一碗麵吃下來滿嘴是油,但他不,濃濃的油湯只淺淺地在他唇齒間沾了一線,連薄唇的三分之一都不到。就是吃麵之餘還帶說話,也沒影響到什麼,這樣子,顯然就是偶爾忘記了帶帕子出門,也不妨事。
辛乙靜望著這樣的他,唇角不由得彎了彎。
主僕正說話間,有人跑過來:“爺,顧家小世子來了。”
他嗯了聲。不慌不忙將面吃完,最後連湯也喝畢,把碗放下來,接過辛乙遞來的帕子擦手。
顧頌正好也就到來了,在林子下見著韓稷的身影,立即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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