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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瓔身上。一時臉上忽青忽紅,也不敢辯駁什麼,只得默不作聲跪下來。
沈宣自然是沒心情在秋桐院呆下去了,見陳氏從旁望著她,便就負手道:“回房吧。”
伍姨娘直到他們出了門檻好遠,才在七巧攙扶下起了身。
沈瓔怯怯地望著母親,抿著唇。伍姨娘嘆了口氣,牽起她:“走吧。”
正房這邊這一夜自是風輕雲靜。
秋桐院這裡伍姨娘這裡讓沈瓔下去沐浴的工夫,則已經從七巧嘴裡得知了經過。
“這二房不是跟四奶奶不對付麼?奴婢真是不解,怎麼這回二姑娘又巴巴地幫起四奶奶來?”
七巧蹙著眉頭,想起沈雁突然以讓人大跌下巴的那麼一招瞬間破滅了沈瓔的計謀,不免感氣悶。沈瓔差一點點就得手了,只要沈雁不當面戳破,就是廖仲靈來了看出破綻也絕不會當面揭穿,那麼即使陳氏到來,心疼女兒的沈宣也肯定會送沈瓔回房,伍姨娘也就可以趁機留他過夜。
伍姨娘坐在桌畔默了半日,幽幽道:“她不是幫陳氏,只是不想攪和進來而已。”說完她目光往二房方向瞟了瞟,又默然地把眼眸垂下來。
“我真沒想到二姐姐居然這樣壞,竟然當著那麼多人面拆我的臺!”
屋裡正靜默著,洗漱完的沈瓔忽地一打簾子,怒氣衝衝的進了來,先前在人前時那副楚楚可憐的模樣瞬時不見了,那雙時時透露出嬌弱的雙眼裡也滿布著怒恨。
“好了!”
伍姨娘站起來,“誰讓你這麼莽撞。”一面從架子上取了乾布替她擦溼發。
原先她也當二房實屬有勇無謀,除了沈宓心裡清白些,華氏根本不在她話下。可是哪想到突然又冒出個沈雁來?先前那一把雖然不見得多麼高明,可是對付沈瓔這樣的孩子卻是最有效不是嗎?最難得的是她那份機智……
伍姨娘機關算盡,沈宣到底還是回了正房過夜,陳氏心裡那片陰霾不覺散去了許多。翌日早上隨同沈宣一道起了床,侍侯他出門去了衙門,沈瓔正好也過來了,陳氏領著她一道去上房請了安,便就吩咐林嬤嬤在側廳讓她抄《女誡》。
春蕙扶著陳氏在花廳坐下,扭頭看了眼那邊廂乖乖寫字的沈瓔,遂就與陳氏道:“伍氏這才叫偷雞不成反蝕一把米!她以為派三姑娘出馬,四爺定然跑不了,卻不想想,二*奶奶再不招太太待見,她也是府裡的少奶奶!
“四爺跟二爺感情向來深厚,這次伍氏算計到二房頭上,四爺必然是惱上她了。”
聽見她這麼說,旁邊奉茶的丫鬟也不由露出幾分得意。
陳氏唇角揚了揚,也難得地沒喝斥她們的無狀。
春蕙又道:“只是奴婢很好奇,我們當時沒有一個人看出來三姑娘假摔,二姑娘又是怎麼發現的呢?”而且還毫不留情當眾捅破了沈瓔的騙局,這要是換成沈弋,即便是知道也肯定不會這麼做的。
丫鬟們面面相覷,在場的春蕙都不知道,那她們就更不知道了。
春蕙想了想,又傾身道:“以奶奶所見,二姑娘此舉,會不會是在曲意幫著咱們?”畢竟沈宣與沈宓關係親近,沈宓自然沒有眼看著四房夫妻不睦的理兒,就是前兒為著沈茗那樁事,沈宓不是還勸著沈宣來與陳氏和好了麼?
陳氏接茶默了半晌,說道:“以華氏那德性,並不見得是為著幫咱們。三丫頭那麼做,可是明目張膽地沒把二房放在眼裡,二丫頭既看穿了,又哪有白白吃虧的道理?”她頓了頓,卻是又道:“不過不管怎麼樣,這次若不是雁丫頭,伍氏這詭計還真就得逞了。”
春蕙恍然點頭。
陳氏抿了口茶,望了眼那邊廂埋頭抄經的沈瓔,低頭想了想,扭頭又示意春蕙:“前兒端午的時候,舅太太不是送了幾枝淑妃娘娘賞的珠花兒來麼?你給雁丫頭送幾枝去。”
春蕙送珠花兒來的時候沈雁正盤腿坐在玉簟上,聽青黛說起胡嬤嬤與劉嬤嬤近來的交手狀況。原是要順手塞入櫥櫃的,一聽說這珠花兒還是來自淑妃所賜,便不由拿起來看了看。
淑妃可不是尋常嬪妃,她不但是皇帝的寵妃,還是日後與次任太子、如今的秦王奪儲的楚王的生母。
她記得淑妃孃家與陳家並沒有什麼沾親帶故的關係。歷年宮中年節之時賞賜官眷,皆是皇后主持。今年卻是由淑妃賞賜,這麼說來,經去年太子被廢之事後,皇后也已漸顯式微,淑妃眼看著已經有冒頭之勢了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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