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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嬤嬤點頭:“都已經上顧家去過了,太太還邀了榮國公夫人和世子夫人過兩日來府喝茶,這還能有假?”她替她繫好了裙子,又道:“可惜這件事老爺伸了手,不然的話咱們回府請老太爺出面阻撓阻撓,讓華家竹籃打水一場空,也是好的。”
陳氏套著比甲,望著銅鏡裡自己的身姿,結著衣帶說道:“華家的差事調去南直隸,這有什麼不好的?南直隸要廢止的風聲時有傳來,便是暫且當不得真,他華家調去那地方也沒有好處。華家越發式微,華氏在府裡才越發沒地位,你瞧瞧這回,太太隨便一招她就沒轍。
“若不是恰好出了胡嬤嬤這事——”
說到這裡她揚起唇來,“這府裡頭,哪家哪房都不是好相與的,華氏這次就是不得罪我,衝著府裡如今這狀況,我跟她也做不成朋友。長房大伯死了,二房無子,三爺又得等明年下場才有功名,往後這府裡還不知由誰來承宗呢!”
她抬手撫摸著鏡中的自己,幽幽道:“我可不管那些個朝堂裡的事,我只圖我和茗哥兒過得風光滋潤就好了。”
林嬤嬤默然。
陳氏梳妝好了去到小花廳用點心,用完點心她就該去曜日堂昏省了。她習慣去早些,這樣也可以順便等到稍候來的大奶奶和三奶奶,看看她們當日的精神狀況。大奶奶季氏雖然新寡,但她膝下還有個四少爺沈芮。
按照規矩,沈憲雖然死了,但他還有嫡子,那麼嫡子沈芮就成了名正言順的沈家繼承人。
可是,沈芮不是才四歲嗎?誰知道他將來會不會有什麼罪疾?
季氏本來頭胎生的是也是男孩兒,可惜在月裡就夭折了,所以府裡的大少爺其實是沒有的。這也多虧了大少爺早早死了,否則的話留到如今也有十五六歲了,又豈還有他們幾房的念想?
自打對沈宣死了心後,在暗中爭奪宗子的事情上,陳氏如今是很用心的。
雖然沈宣拿到了繼承權也不會對她更上心,可是對沈茗而言不一樣,沈宣的繼承權,是無論如何會落到沈茗頭上的。所以,幫助沈宣爭奪這家權,就是替沈茗爭,替她自己爭。
才喝了口溫湯,丫鬟青梅輕手輕腳從外走進來,低頭道:“奶奶,二爺昨兒夜裡從圍場回來了,**奶讓人送了些新鮮麂子肉來。”
府裡雖有大廚房,但各房裡開開小灶煲煲湯熬熬粥水之類的小灶還是有的。
但聽到是二房,陳氏眉頭皺了皺,說道:“二爺只是隨駕,並不曾下場打獵,哪裡來的麂子?”
丫鬟道:“聽說是皇上賞的。除了一隻老大的麂子,還有些毛皮之類。二*奶奶往各房都送了些,除了各房的麂子肉,給大姑娘的是一對活的朱雀,給三姑娘的是一隻小錦雞,給二少爺和四少爺的是一隻鸚鵡,給五少爺的是隻貓頭鷹。”
青梅顯然時常打聽這些,因而回起話來有條有理。
“給太太屋裡呢?”陳氏又問。
青梅道:“太太屋裡是一隻活鹿。除此之外皇上還賞了只貂給老爺太太。”
竟有這麼多東西,看來沈宓這次伴駕也不是完全充數的。
陳氏盯著門外的梧桐望了半晌,垂下眼來。
熙月堂先前的閒適一掃而空。
獵物該送的都送去了,華氏斜倚在美人榻上讓丫鬟剪指甲,沈雁趴在炕上耍賴。
“還說要把我送給你的荷包好好戴著,這才戴了兩天,你竟然就把它給弄丟了!你就是故意的,就是嫌棄我做的東西不好把它給扔了!”
沈宓急得滿頭汗,一時拍著腦門,一時彎腰在旁好聲好氣地道:“我真沒扔,前日夜裡我被徐國公世子邀著去月下喝酒,結果因為天熱解了腰帶,當時也沒留意,翌日早上就發現荷包不見了。回去找了好多遍也沒找著,問人也沒見著,這不才——”
沈雁伏在軟枕上捶著床榻,哭聲震天,不依不饒。
沈宓回頭向華氏求助。
可是一對上華氏那雙如刀子般狠狠扎過來的目光,他又不由縮了縮脖子。他丟的可不止是沈雁做的荷包,那荷包裡頭還有家裡八百兩銀票,這都差不多夠他們熙月堂上下日常開銷兩個月了!這下可好,一下子把家裡兩尊菩薩都給得罪了。
“要不,雁姐兒再給我做一個?我保證天天戴著,就是破了也戴著。”他想來想去,也只有這個辦法能證明自己的清白了。而且眼下他必須得哄好了小的,才有可能聯合她的力量哄好大的。
沈雁坐起來,頂著雙大紅眼氣鼓鼓道:“想得美。”
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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