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樞左丞韓元善對朝廷來說雖然就是聾子耳朵,擺設一個。可畢竟級別在那,萬一被蘇賊當眾給推出去砍了,朝廷臉面往哪擱?
“依微臣之見,不妨讓韓大人先修書一封給蘇賊了,試試他的態度。”比起哈麻和袁賽因不花二人來,脫脫之弟,御史大夫也先帖木兒的思維,倒是靈活了許多。“俗語云,勝負不僅見於陣前。即便蘇賊不肯答應,畢竟韓大人的信,也能在他和朱賊二人之間,埋下一根巨刺!”
“那倒是,戰場上數月勞師無功,所以只能寄託在這些虛無縹緲的盤外招數上!”哈麻立刻接過也先帖木兒的話頭,冷笑著嘲弄!
“所以說,上陣親兄弟麼!”袁賽因不花也冷笑著湊趣。
脫脫帶著舉國精銳遠征淮揚,幾個月來消耗錢糧無數。但除了炸開黃河,淹死了數十萬無辜百姓之外,至今沒有任何實質性功勞。反倒讓朱屠戶冷不防打過了黃河,將中書省南部攪得一片大亂。如果是個知道進退的,脫脫早就該交出兵權,回到大都城內閉門思過,等待朝廷處置了。而他非但不肯承認自己無能,反而利用其弟也先帖木兒和侍御史汝中柏等黨羽在朝中百般開脫,試圖永遠尸位素餐下去。
對此,非但脫脫的政敵哈麻、月闊察兒等人看著不順眼,一些原本持中立態度的官員,如御史中丞搠思監,中書右丞桑哥失裡等,心中也頗有微辭。此刻見有人帶頭髮難,立刻圍攏上前,七嘴八舌地幫腔,“的確,也先帖木兒大人與脫脫大人兄弟情深,所以關心則亂。”
“我等身為國之重臣,不思在戰場上將朱屠戶堂堂正正打敗,反而寄希望於這些根本沒有多少可能的旁門左道,豈不羞乎?”
“陛下,臣彈劾御史大夫也先帖木兒因私廢公!”
“陛下,臣附議!”
“臣附議!”
。。。。。。
“陛下臣彈劾哈麻構陷大臣,擾亂軍心!”也先帖木兒之所以留在朝中,就是為了替自家哥哥看顧後路。聽眾人越說越不像話,立刻給左右使了眼色,組隊開始反擊。
“陛下,脫脫大人為國殫心竭慮,奮不顧身。值此戰局未明之際,幾位大人不思全力助之,卻在其身後百般製造麻煩。其行可疑,其心可誅!”侍御史汝中柏是脫脫一手提拔起來的臂膀,立即跟在也先帖木兒身後左劈右砍。
“臣附議汝中柏大人!”
“臣願意用性命擔保,脫脫大人絕無私心!”
中書參政韓鏞、禮部尚書扎魯不花,兵部侍郎者別帖木兒等人,平素也跟脫脫多有往來。不願眼睜睜地看著他被人汙衊,也紛紛站出來,與也先帖木兒、汝中柏兩個共同進退。
剎那間,妥歡帖木兒的御書房裡頭,就吵成了一鍋糊塗粥。支援脫脫兄弟和支援哈麻的臣子們,各列一陣,唇槍舌劍,鬥得不亦樂乎。至於中書省左丞韓元善到底該不該招安蘇明哲,採用哪種手段去招安才更為恰當,反倒沒人顧得上討論了。
妥歡帖木兒雖然是個有名的軟耳朵,卻也受不了臣子們當著自己的面兒打群架。直氣得臉色發青,手指關節發白。猛地用力一拍桌案,大聲斷喝:“住口!爾等到底想幹什麼?爾等眼裡,還有朕這個天可汗麼?”
“陛下恕罪!”眾臣子們嚇了一跳,這才注意到君前禮儀。紛紛退開數步,叩頭謝罪。“臣等,臣等失態了。請陛下責罰!”
“都給我滾起來!”妥歡帖木兒氣得眼前金星亂冒,指著眾人,哆哆嗦嗦地咆哮,“滾起來,除了互相傾軋,爾等還會什麼?”
他記得有一篇印在反賊報紙上的政論就說過,蒙古人入主中原之後,以天下萬民為奴僕,只有皇帝自己是個站立的人。所以才執著於跪地磕頭等虛禮,棄兩宋以來,君與臣坐而論道的和睦行止於不顧。卻不知道這人要是沒了骨頭,頭磕得越響,肚子裡越缺乏忠心。
而眼下自己身邊的情景,不正應了反賊之言麼。以哈麻、也先帖木兒為首的臣子們,一個個趴在地上,看似對自己這個皇帝禮敬有加。內心深處,根本沒把自己這個皇帝當一回事,只顧著他們各自的如意算盤。甚至對大元朝的興亡,恐怕他們也不在乎。反正朱屠戶不喜歡殺人,他們到時候主動投降過去,說不定還能像逯魯曾那樣平步青雲!
越想,妥歡帖木兒越是氣苦。自己這個大元皇帝,做得到底還有什麼意思?幼年時被權臣輪番逼迫,好不容易熬死了權臣,就遇到了連年水患。好不容易把水患也熬過去了,當年倚重的臂膀脫脫,又隱隱成了下一個權臣。而河南、陝川等地,在這個節骨眼上偏偏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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