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賊,紅巾賊來抄益王殿下的後路了!”沒等張昭回應,膠州同知韓清已經哭叫了起來,如喪考妣。“除了朱賊,誰也想不出如此狠毒的主意。”

一句話,嚇得眾人亡魂大冒,立刻又蜂湧朝敵樓外邊逃。不是海盜,當然是水師。而眼下有能力從海上發兵的,除了已經被招安的方穀子之外,就只剩下了一個朱屠戶。偏偏朱屠戶地盤距離膠州又近,順風的話,大船朝發夕至!

“別逃,不準逃,誰敢逃走老子殺了誰!”多圖抽出寶刀,用力揮舞。阻止包括自己父親在內的眾人離開敵樓。但是,這回再也沒有人肯聽他的,包括事先安排在馬道附近的死士,也丟下長槍,搶先一步逃入城內的黑暗當中。

“不準走,誰也不準走,誰走我殺了誰!”多圖舉著寶刀,四下亂砍,卻不能阻擋任何人的腳步。有名家丁打扮的人,狠狠從背後推了他一把,將其推得貼在了欄杆上,差點栽出敵樓外。另外一名夥計打扮的人趁機從他手中搶過寶刀,“噹啷”一聲,丟得不知所蹤。其他官吏、家丁、兵士、民壯則從他身邊快速擠過,一個個爭先恐後,誰也不肯多回一下頭。

第二十六章 生意 (下)

第二十六章生意(下)

來得是朱屠戶,一天破一城的朱屠戶!連淮安、高郵和揚州這種雄城,都擋不住他傾力一擊。膠州城的土牆才一丈七尺多高,在他老人家前面,還不就是個小土包?讓大夥誰都沒有九條命,怎麼可能聽一個毛孩子的幾句忽悠,就去捋他老人家的虎鬚?!

轉眼之間,敵樓和城牆上的官吏、士兵就跑了個七七八八。誰也沒能留住的多圖無法接受自己親眼看到的事實,蹲在地上,雙手捂著臉,放聲嚎啕,“嗚,嗚嗚,嗚嗚。蒙古人,你們把蒙古人的臉,你們怎麼能。。。。。”

從小到大,他所聽到的,都是自己的祖先如何勇敢善戰,如何如何以一部之力整合草原,進而向西滅國無數,向南滅金吞宋,所向披靡。卻萬萬沒有想到,真正在需要表現勇氣的時候,自己的父親、叔叔和同胞們,居然跑得一個比一個快。

認知和現實之間的巨大的落差,令他不敢再睜開眼睛,寧願就這樣蹲在城牆上,直到被殺進來紅巾軍砍成碎塊。

“行了,不要哭了。趕緊擦擦眼睛站起來!還有事情必須由你來做呢!”正哭得天昏地暗間,耳畔卻又傳來了膠州商行大管事張昭的聲音。帶著幾分焦急,但更多的是無可奈何。

“你。。。。。?”多圖詫異地抬起頭,看到後者將一塊麵巾遞到了自己眼前。是淮揚那邊產的棉布提花面巾,遠比市面上常見的棉布柔軟,雙面還用某種很特別技巧,提出了厚厚兩層棉花絨,用來擦臉再舒服不過。只可惜價錢稍稍貴了一些,尋常人家根本沒勇氣問津。

身為達魯花赤家的長子,多圖當然不會為了一塊麵巾而震驚。他震驚的是,平素見了誰都點頭哈腰的商行大管事張昭,居然有勇氣陪著自己一道留在城牆上等死。扭頭細看,卻發現不止是張昭,還有許多商戶帶來的家將、護院和夥計,也留了下來。每個人都緊緊攥著兵器,滿臉惶恐。

“當官的都能跑,反正只要上下打點好了,換個地方照樣做官兒!”彷彿猜到了多圖心中所想,膠州商行大管事張昭嘆了口氣,苦笑著解釋,“但我們這些做買賣的,卻是跑了和尚跑不了廟。所以多圖少爺,接下來的事情,還得由您出頭。畢竟好歹也算是官面兒上的人,不像我,全都是些小商小販兒!”

“你,你們算哪門子小商小販兒?”多圖一把搶過毛巾,在臉上胡亂抹了幾下,冷笑著嘲諷。

平素他的父親,膠州達魯花赤耳由沒少叮囑,欺負誰都可以,但是絕對不能欺負西市附近那十幾家漢人和色目商販。後者雖然地位不如他高,可背後站的,卻全是大都城內數得著的權貴。真的把對方惹急了,甭說是他,連他老爹這個上州達魯花赤,都得一起跟著倒大黴。

“我們都是替人做事的,自己上不了檯盤!”雖然被對方拆穿了身份,商行大管事張昭,卻絲毫都不覺得尷尬。在大元朝,官商勾結是擺在明面兒上的事情,只有鄉巴佬,也會少見多怪。因此,他淡定地拱了拱手,繼續說道,“哪如您,生下來就帶著俸祿和職位,走到那裡都是一等人!”

“一等人”三個字,被張昭咬得極重。多圖聽了,少不得又要冷嘲熱諷一番。然而想到自家父親帶頭逃跑的無恥行徑,做人家兒子的嘴巴上說得再響亮,也賺不回什麼臉面。不覺又嘆了口氣,低聲回應,“行了,別廢話了。眼下城牆上人都是你們的,想讓我幹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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