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天涯海角（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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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涯海角的意思是沒有盡頭嗎？煙蘿本想詳細問問子逸，可虹鳴劍飛行的速度太快，呼呼作響的風聲早已遮掩了所有聲音。

她索性作罷！眼眸朝下俯瞰著越來越遠的長安城，這一次是真的要離開了，她的兩世糾纏都在這裡，不過以後她還是要回來的。

她在心底衝著長安城做了短暫的告別，虹鳴劍已嗖的一聲沒入雲海深處。

煙蘿覺得一切似乎慢了下來，風聲還是呼呼作響，可她已感受不到虹鳴劍的鳴叫之聲，也沒有站立不穩的傾斜感。

周身是沁涼的溼意，劍身正逆著雲層不斷上升，白白軟軟的雲朵便在劍光的分錯下，漸漸的讓開一條路來。

煙蘿記得再過兩層雲天便是九天所在的位置。果然透過雲層的輕薄之處已能隱約見到氤氳的煙氣裡，那虹橋之上的漫漫天池。

到了特定的時間會變作七彩斑斕的色澤，那時候便是瑤池盛會開啟的日子。

煙蘿記得自己瑤池上的一舞，據說端的是迷惑眾生，舞動君心，還為賜封羽仙。

她本該呆在天界受封羽仙的，可笑世事變遷的速度如此之快，如今她還是那個莽撞而天真的羽妖嗎？

想到此處她在心底低低的嘆了一聲，一切早已不能回頭，她有種預感所有的真相即將被揭開。

她與共工的秘密，月城的整個覆滅和消亡，魔種一說的由來，還有阿爹和孃親的下落。

後背輕微的疼了一下，煙蘿笑了，對了還有自己身負的這二十幾只遊魂。加上未來即將遇到的總共三十三隻遊魂，他們彙集在一起，會怎樣？

煙蘿心底有隱隱的不安感，每一次靠近天界，她都會有如此強烈的想要逃離之感。

只是從前，她還可以逃，如今便是心底十分想要逃離。也得穩如泰山的站在原地。等待著真相山呼海嘯般的降臨。

子逸似察覺到煙蘿的異樣，微微側了下身子，看向身後的煙蘿“在想什麼？”

煙蘿的眼眸還朝向那五彩斑斕的所在。幽幽的道“精緻的樓臺，奢華的宮宇，神采飛揚的天界上仙，似真似幻。不過過眼煙雲，終究付諸流水。一去不回頭！”

“這樣多的感慨，我倒是有點兒擔心了！”

煙蘿回過神來“逸哥哥，做神仙有什麼好的！”

“這個問題，從前在天界之時你也問過！“

“與我而言。上仙不過一個頭銜和稱謂而已，需要承擔更多的責任，天下蒼生似乎僅在你的一念之間！”子逸眸光深邃。煙蘿看得到他心底的大志與悲憫。

煙蘿點了點頭“煙蘿願助逸哥哥完成心願！”

子逸眸子裡柔情似水，他抿著嘴角笑了起來“這樣說。煙蘿可是答應嫁給我了？”

“啊？逸哥哥是火雲啊!”煙蘿指著迎面而來的一大片紅的似火的雲朵。

子逸無奈的笑笑，每次提及此事，她總是顧左右而言他，罷了隨其自然吧，想到此處他也朝煙蘿手指的方向望了過去。

一望之下倒是嘴角的笑意再次加深了“喏，天涯海角到了！”

“到了？天涯海角不是沒有盡頭的意思嗎，這麼快就到了？”煙蘿訝異的回望子逸。

子逸側臉的線條被火雲勾勒的微微泛著紅光，那雙始終安靜平和的眸子，似囊盡天下蒼生的喜樂悲歡。

似笑未笑的嘴角勾起一抹淡然的笑來。

從前看他，只覺得這人實在當得起第一美男的稱號，他與墨瞳兩個一冰一火，難分伯仲。

如此近距離的細看還是頭一回，煙蘿面上微微紅了一下。

子逸似未察覺到煙蘿的異樣，他目光專注的看向遠方，煙蘿順著他的視線望去，不覺得心中一陣激盪。

呈現在面前卻是一望無際的大海，海水碧藍碧藍的，倒映著天空中如火般燃燒的雲朵。

海面上雲朵飄悠悠的在海水中緩慢移動，海平面上間或有一兩隻海鳥，撲騰著翅膀，只在海面輕點，便高高的飛起振翅飛向遠方，不多時再轉回來，週而復始。

海鳥的翅膀帶起凌亂的水花，水波上起了一圈圈的漣漪。

不知是哪隻鳥兒在半空中唱著悅耳的歌謠。

煙蘿似乎回到小時候，還不待子逸停下來，已縱身跳下虹鳴劍，奔著那金色的沙灘，平靜無波的碧藍海水和離開再次迴轉的海鳥去了。

子逸望著她的背影淡淡的笑，這個時候她似乎更像自己第一次見到的那個冒失卻純真的小妖，不似平日那般的清冷凌厲。也許這一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