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宮斜。
鑾輿迥出千門柳,閣道回看上苑花。
雲裡帝城雙鳳闕,雨中春樹萬人家。
為乘陽氣行時令,不是宸遊重物華。
這首詩題中的蓬萊宮,即唐大明宮。唐代宮城在長安東北,而大明宮又在宮城東北。興慶宮在宮城東南角。開元二十三年,從大明宮經興慶宮,一直到城東南的風景區曲江,築閣道相通。帝王后妃,可由閣道直達曲江。王維的這首七律,就是唐玄宗由閣道出遊時在雨中春望賦詩的一首和作。所謂“應制”,指應皇帝之命而作,當時以同樣題目寫詩的,還有李憕等人。可以說是由唐玄宗發起的一次比較熱鬧的賽詩活動。
王維的詩,高出眾人一籌,發揮了他作為一個畫家善於取景佈局的特長,緊緊扣住題目中的“望”字去寫,寫得集中,勾勒出了一個完整的畫面。
“渭水自縈秦塞曲,黃山舊繞漢宮斜。”詩一開頭就寫出由閣道中向西北眺望所見的景象。視線越過長安城,將城北地區的形勝盡收眼底。首句寫渭水曲折地流過秦地,次句指渭水邊的黃山,盤繞在漢代黃山宮腳下。渭水、黃山和秦塞、漢宮,作為長安的陪襯和背景出現,不僅顯得開闊,而且因為有“秦”、“漢”這樣的詞語,還帶上了一層濃厚的歷史色彩。詩人馳騁筆力。寫出這樣廣闊的大背景之後,才回筆寫春望中的人:“鑾輿迥出千門柳,閣道回看上苑花。”因為閣道架設在空中,等於現在所說的天橋,所以閣道上的皇帝車駕,也就高出了宮門柳樹之上。在這樣高的立足點上回看宮苑和長安更是一番景象。這裡用一個“花”字透露了繁盛氣氛,“花”和“柳”又點出了春天。“雲裡帝城雙鳳闕,雨中春樹萬人家。”這兩句仍然是回看中的景象,而且是最精彩的鏡頭。它要是緊接在一二句所勾勒的大背景後出現,本來也是可以的。但經過三四兩句迴旋,到這裡再出現,就更給人一種高峰突起、耳目為之聳動的感覺。看,雲霧低迴繚繞,盤旋在廣闊的長安城上,雲霧中托出一對高聳的鳳闕,象要凌空飛起;在茫茫的春雨中,萬家攢聚,無數株春樹,受著雨水滋潤,更加顯得生機勃發。這是一幅帶著立體感的春雨長安圖。由於雲遮霧繞,一般的建築,在視野內變得模糊了,只有鳳闕更顯得突出,更具有飛動感;由於春雨,滿城在由雨簾構成的背景下,春樹、人家和宮闕,互相映襯,更顯出帝城的闊大、壯觀和昌盛。這兩句不僅把詩題的“雨中春望”寫足了,也透露了這個春天風調雨順,為過渡到下文作了準備。“為乘陽氣行時令,不是宸遊重物華。”古代按季節規定關於農事的政令叫時令。這裡的意思是說,這次天子出遊,本是因為陽氣暢達,順天道而行時令,並非為了賞玩景物。這是一種所謂寓規於頌,把皇帝的春遊,說成是有政治意義的活動。
古代應制詩,幾乎全部是歌功頌德之詞。王維這首詩也不例外。詩的結尾兩句明顯地表現了這種侷限。不過這首詩似乎並不因此就成為應該完全否定的虛偽的頌歌。我們今天讀起來,對詩中描寫的景象仍然感到神往。甚至如果在春雨中登上北京景山俯瞰故宮及其周圍的時候,還能夠聯想到“雲裡帝城雙鳳闕,雨中春樹萬人家”這樣的詩句。王維的這種詩,不使人感到是可厭的頌詞,依舊具有藝術生命力。王維善於抓住眼前的實際景物進行渲染。比如用春天作為背景,讓帝城自然地染上一層春色;用雨中雲霧繚繞的實際景象,來表現氤氳祥瑞的氣氛,這些都顯得真切而非虛飾。這是因為王維兼有詩人和畫家之長,在選取、再現帝城長安景物的時候,構圖上既顯得闊大美好,又足以傳達處於興盛時期帝都長安的神采。透過詩的飽滿而又飛動的藝術形象,似乎可以窺見八世紀中期唐帝國的面影,它在有意無意中對於祖國、對於那個比較興盛的時代寫下了一曲頌歌。
(餘恕誠)
和賈至舍人早朝大明宮之作
和賈至舍人早朝大明宮之作
王維
絳幘(又鳥)人報曉籌,尚衣方進翠雲裘。
九天閶闔開宮殿,萬國衣冠拜冕旒。
日色才臨仙掌動,香菸欲傍袞龍浮。
朝罷須裁五色詔,佩聲歸到鳳池頭。
賈至寫過一首《早朝大明宮》,全詩是:“銀燭朝天紫陌長,禁城春色曉蒼蒼。千條弱柳垂青瑣,百囀流鶯滿建章。劍佩聲隨玉墀步,衣冠身惹御爐香。共沐恩波鳳池裡,朝朝染翰侍君王。”當時頗為人注目,杜甫、岑參、王維都曾作詩相和。王維的這首和作,利用細節描寫和場景渲染,寫出了大明宮早朝時莊嚴華貴的氣氛,別具藝術特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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