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蓄勢,至此題旨全出,收得雄奇跌宕,令人回味不盡。

這首五律,不拘格律,頷聯不對,首聯卻對仗。李白是不願讓自己豪放不羈的情思為嚴密的格律所束縛。正如清代趙翼所說:“蓋才氣豪邁,全以神運,自不屑束縛于格律對偶,與雕繪者爭長。然有對仗處仍自工麗,且工麗中別有一種英爽之氣,溢位行墨之外。”(《甌北詩話》)此詩任情而寫,自然流暢,毫無滯澀之感;同時又含蓄蘊藉,餘意深長,沒有淺露平直的弊病,可以說在思致綿邈、音情頓挫之中透出豪放雄奇的氣勢,兼有古詩和律詩兩方面的長處,是一首別具風格的好詩。

(吳小林)

贈汪倫

贈汪倫

李白

李白乘舟將欲行,忽聞岸上踏歌聲。

桃花潭水深千尺,不及汪倫送我情!

天寶十四載(755),李白從秋浦(今安徽貴池)前往涇縣(今屬安徽)遊桃花潭,當地人汪倫常釀美酒款待他。臨走時,汪倫又來送行,李白作了這首詩留別。

詩的前半是敘事:先寫要離去者,繼寫送行者,展示一幅離別的畫面。起句“乘舟”表明是循水道:“將欲行”表明是在輕舟待發之時。這句使我們彷彿見到李白在正要離岸的小船上向人們告別的情景。

送行者是誰呢?次句卻不象首句那樣直敘,而用了曲筆,只說聽見歌聲。一群村人踏地為節拍,邊走邊唱前來送行了。這似出乎李白的意料,所以說“忽聞”而不用“遙聞”。這句詩雖說得比較含蓄,只聞其聲,不見其人,但人已呼之欲出。

詩的後半是抒情。第三句遙接起句,進一步說明放船地點在桃花潭。“深千尺”既描繪了潭的特點,又為結句預伏一筆。

桃花潭水是那樣的深湛,更觸動了離人的情懷,難忘汪倫的深情厚意,水深情深自然地聯絡起來。結句迸出“不及汪倫送我情”,以比物手法形象性地表達了真摯純潔的深情。潭水已“深千尺”,那麼汪倫送李白的情誼更有多少深呢?耐人尋味。清沈德潛很欣賞這一句,他說:“若說汪倫之情比於潭水千尺,便是凡語。妙境只在一轉換間。”(《唐詩別裁》)顯然,妙就妙在“不及”二字,好就好在不用比喻而採用比物手法,變無形的情誼為生動的形象,空靈而有餘味,自然而又情真。

這首小詩,深為後人讚賞,“桃花潭水”就成為後人抒寫別情的常用語。由於這首詩,使桃花潭一帶留下許多優美的傳說和供旅遊訪問的遺蹟,如東岸題有“踏歌古岸”門額的踏歌岸閣,西岸彩虹罔石壁下的釣隱臺等等。

(宛敏灝宛新彬)

沙丘城下寄杜甫

沙丘城下寄杜甫

李白

我來竟何事?高臥沙丘城。

城邊有古樹,日夕連秋聲。

魯酒不可醉,齊歌空復情。

思君若汶水,浩蕩寄南征。

李白與杜甫的交誼是中國文學史上珍貴的一頁。現存的李白詩歌中,公認的直接為杜甫而寫的只有兩首,一是《魯郡東石門送杜二甫》,另一首就是這首詩。

沙丘城,位於山東汶水之畔,是李白在魯中的寄寓之地。這首詩可能是天寶四載(745)秋,李白在魯郡送別杜甫、南遊江東之前,回到沙丘寓所寫。從天寶三載春夏之交,到天寶四載秋,兩人雖然也有過短暫的分別,但相處的日子還是不少的。現在,詩人送別了杜甫,從那種充滿著友情與歡樂的生活中,獨自一人回到沙丘,自然倍感孤寂,倍覺友誼的可貴。此詩就是抒發了這種情境之下的無法排遣的“思君”之情。不過,值得注意的是,詩人一開始用很多的筆墨寫“我”──“我”的生活,“我”的周圍環境,以及“我”的心情。詩的前六句沒有一個“思”字,也沒有一個“君”字。讀來大有山迴路轉、莫知所至的感覺,直到詩的結尾才豁然開朗,說出“思君”二字。當我們明白了這個主旨之後,再回過頭去細味前六句,便又覺得無一句不是寫“思君”之情,而且是一聯強似一聯,以至最後不能不直抒其情。可以說前六句之煙雲,都成了後二句之烘托。這樣的構思,既能從各個角度,用各種感受,為詩的主旨蓄勢,同時也賦予那些日常生活的情事以濃郁的詩味。

詩劈頭就說:“我來竟何事?”這是詩人自問,其中頗有幾分難言的惱恨和自責的意味。這自然會引起讀者的關注,並造成懸念。“高臥沙丘城”,高臥,實際上就是指自己閒居乏味的生活。這句話一方面描寫了眼下的生活,一方面也回應了提出上述問題的原因。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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