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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句“壯壓西川四十州”,著一“壯”字,點明籌邊樓據西川首府形勝之地。兩句不但寫得氣象萬千,而且連李德裕當時建樓的用意,詩人百端交集的今昔之感,也都包孕於其中了。後兩句寓嚴正譴責於沉痛慨嘆之中,便是從這裡生髮出來的;意思是說,由於將軍們的眼光短淺,貪婪掠奪,召來了與羌族的戰爭,而他們又沒有抗禦的能力,以至連這西川的首府成都,都受到戰爭的威脅。
詩以“最高層處見邊頭”作結,這“高”,這“見”,和首句的“平臨雲鳥”遙相呼應;而“見邊頭”,則和次句的“壯壓西川”是個鮮明的對照。意思是這座巍然屹立的高樓,它曾經是全蜀政治軍事的心臟,成為西川制高點的象徵;而今時移事異,登樓便能看到邊地的烽火了。透過這樣的對照,西川地區今昔形勢的變化,朝廷用人的得失,都從這座具有特定歷史意義的建築物集中地表現了出來;而詩人撫時感事、憂深思遠的心情,亦即杜甫所說“西蜀地形天下險,安危還仗出群才”(《諸將》)之意,也就深情若訴了。再從句法上來看,“諸將”句突然一轉,和上文似乎脫了節;而末句又一筆兜了回來,仍然歸結到籌邊樓,說的仍然是登樓眺覽,真是硬語盤空,力透紙背!
在一首短短的七言絕句裡,有議論,有感慨;有敘述,有描寫;有動盪開闔,有含蓄頓挫,是不多見的。胡應麟論唐人絕句有云:“盛唐絕句,興象玲瓏,句意深婉,無工可見,無跡可尋。中唐遽減風神,晚唐大露筋骨。”(《詩藪。內編》)單就不同時期的藝術風貌來講,這話是有一定道理的,然而這也和中晚唐絕句題材的擴大、內容的加深有關。發展中有成功之處,也會有失敗的地方,要作具體分析。象這詩雖“露筋骨”,但仍不失唱嘆之音,並非以議論為詩,並不流於概念化。它的意味深長,耐人尋繹不盡。
(馬茂元)
山石
山石
韓愈
山石犖确行徑微,黃昏到寺蝙蝠飛。
升堂坐階新雨足,芭蕉葉大梔子肥。
僧言古壁佛畫好,以火來照所見稀。
鋪床拂席置羹飯,疏糲亦足飽我飢。
夜深靜臥百蟲絕,清月出嶺光入扉。
天明獨去無道路,出入高下窮煙霏。
山紅澗碧紛爛漫,時見松櫪皆十圍。
當流赤足踏澗石,水聲激激風吹衣。
人生如此自可樂,豈必局束為人?
嗟哉吾黨二三子,安得至老不更歸!
詩以開頭“山石”二字為題,卻並不是歌詠山石,而是一篇敘寫遊蹤的詩。這詩汲取了散文中有悠久傳統的遊記文的寫法,按照行程的順序,敘寫從“黃昏到寺”、“夜深靜臥”到“天明獨去”的所見、所聞和所感,是一篇詩體的山水遊記。在韓愈以前,記遊詩一般都是擷取某一側面,選取某一重點,因景抒情。汲取遊記散文的特點,詳記遊蹤,而又詩意盎然,《山石》是有獨創性的。
按照時間順序依次記述遊蹤,很容易弄成流水賬。詩人手段高明,他象電影攝影師選好外景,人物在前面活動,攝影機在後面推、拉、搖、跟,一個畫面接著一個畫面,在我們眼前出現。每一畫面,都有人有景有情,構成獨特的意境。全詩主要記遊山寺,一開頭,只用“山石犖确行徑微”一句,概括了到寺之前的行程,而險峻的山石,狹窄的山路,都隨著詩中主人公的攀登而移步換形。這一句沒有寫人,但第二句“黃昏到寺蝙蝠飛”中的“到寺”二字,就補寫了人,那就是來遊的詩人。而且,說第一句沒寫人,那只是說沒有明寫;實際上,那山石的犖确和行徑的細微,都是主人公從那裡經過時看到的和感到的,正是透過這些主觀感受的反映,表現他在經過了一段艱苦的翻山越嶺,黃昏之時,才到了山寺。“黃昏”,怎麼能夠變成可見可感的清晰畫面呢?他巧妙地選取了一個“蝙蝠飛”的鏡頭,讓那只有在黃昏之時才會出現的蝙蝠在寺院裡盤旋,就立刻把詩中主人公和山寺,統統籠罩於幽暗的暮色之中。“黃昏到寺”,當然先得找寺僧安排食宿,所以就出現了主人公“升堂”的鏡頭。主人公是來遊覽的,遊興很濃,“升堂”之後,立刻退出來坐在堂前的臺階上,欣賞那院子裡的花木,“芭蕉葉大梔子肥”的畫面,也就跟著展開。因為下過一場透雨,芭蕉的葉顯得更大更綠,梔子花開得更盛更香更豐美。“大”和“肥”,這是很尋常的字眼,但用在芭蕉葉和梔子花上,特別是用在“新雨足”的芭蕉葉和梔子花上,就突出了客觀景物的特徵,增強了形象的鮮明性,使人情不自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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