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 第九章 他的內心（言冰雲視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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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天見到她的時候，言冰雲覺得這個小姑娘真好看。

其實聽父親大人說要帶他認識一個小女孩的時候，他的內心是多少有些牴觸的。

雖然那時他才六歲，但他已經在鑑查院待了快兩年了，經受了一定程度的訓練，滿心都是獲得長輩的認可和為國爭光。縱使見的是院長的女兒，他的內心也無多少波動。

只不過當他見到陳輕上第一眼的時候，他就覺得這個姑娘甚是可愛，也冰雪聰明，這從她自以為隱秘的對自己的打量就可以看出來。

但他絲毫不覺得被這個小姑娘打量會感到不舒服，因為他可以明顯地感覺到這個小姑娘的眼睛裡只是充斥著好奇，閃爍著耀目的光，笑意都在眼神裡。

雖然她沒有喚自己哥哥，但是她誇了自己好看，言冰雲到底當時還是個小朋友，一不小心就會紅了臉。

之後他記得她帶自己偷偷溜到大街上玩耍，她想吃冰糖葫蘆卻吃不了一整串，於是最後只能你一口我一口地分了這些她吃不了卻又買了一堆的冰糖葫蘆、糯玉米、棗泥糕、鳳梨酥，甚至還有醬肘子和烤雞腿……

其實他們不應該偷跑出門的，但是不知道為什麼他就會被她輕鬆地拉出門外。

她的氣力遠不如他，但是一來他不願意拒絕她，二來他也很想和玩伴一起出去走一走。他自小經受嚴格的訓練，少了幾分普通孩子的童稚之氣。

而陳輕上也正是看出了這一點，所以才想盡辦法把他拉出鑑查院到市井裡去看一看玩一玩。

他很能吃苦，練武受了傷可以一聲不吭地自己熬過去，連藥都不上。但是自從她偶然間看到他的疤痕時震驚心疼，他便自此以後都想著上藥痊癒了。

有一次他和她一起對抗影子大人的時候，他為了護著她用背後為她擋了一棍，當時便火辣辣的疼，但他沒有告訴她自己有多難受，直接回了房準備叫隨身的小廝幫他上藥。

這時她小心翼翼地在門外探頭，自作主張地進來帶著她新做好的藥膏要來給她上藥。他拒絕，但十二歲的她不肯退讓，緊繃著小臉二話不說就要作勢扒他的衣服，他只好先讓她背過去，自己脫了上衣趴下，再叫她轉過身來。

他一側臉就能看到她認真為他上藥的臉龐，眼含著一絲愧疚的神情。

他有心告訴她不必愧疚，但是想想這幾年他越說她越自責，索性也就不說了。

看著她認真又輕柔的動作，細碎的髮絲從她耳邊滑落，又被她撩起來別在耳後，他也沒有感覺到很痛，一切都是歲月靜好的樣子。

十幾歲的少年還想不了太多，只是他希望她永遠都能在身旁。

以至於在很多年後小言公子回想起來，自己在第一眼見她便把她放在了心上，在她用柔情和友情走進他內心的時候，他已經情根深種無法擺脫了。

他心裡很清楚，她是鑑查院院長的女兒，是陛下親封的公主，她機敏過人天資聰穎，眉目如畫身姿迤邐。

她不畏懼殺人，卻不願殺人，她有能力得到許多，但她也敢於放棄許多。她的內心永遠平和，她待身邊的人永遠先以誠出發。

她對自己很好，但是她對別人也很好。而自己並不如她優秀，他不得不承認有一段時間他瘋狂地訓練都是因為這個原因。

他記得在和她一起過完他十五歲她十二歲的生辰之後，她回她的越平居呼呼大睡，他被院長叫進了辦公室。

小言公子至今都記得那晚他和院長的對話。

“我鑑查院年輕一輩中，唯獨你與輕兒是佼佼者。輕兒像她母親，獨立自主，但往往這樣有的時候才更惹人心疼。

輕兒是我的心頭肉，我平常也事務繁忙，不知有沒有曾虧欠忽視了她的，也多虧了你照顧她。”

“院長大人放心，小姐一切都好，我會竭盡所能保護小姐的，而且小姐經常談起您。”

“這兒也沒什麼外人，不必一口一個小姐。我想輕兒她必定是不願你叫她小姐的，她把你當做她的好朋友，好哥哥。

你也不小了，有些事你應該明白，當今陛下知曉輕兒絕非池中物，卻不想她嫁入皇室，於是封輕兒為公主之時，就已經做好了將她嫁入鑑查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