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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狼狽可憐的模樣,頓時心軟了。
薛瑞被兒子連氣了兩回,早已經不耐煩了,但表演是大事,馬虎不得,既然兒子說不行,他留下來聽聽也無妨,即便他認為女兒的演奏已經非常完美。
薛子軒深吸口氣,用力壓下琴鍵。他努力讓自己的思緒回到當初那個戰火紛飛的年代,努力去理解處於危難中的國人奮起反抗保衛家園的心情,但還是失敗了。這是他唯一無法演繹的一首曲目,即便已經練習了五年之久,依然不敢在公開場合演奏。
但他的水平放在那裡,再如何也比薛靜依高出無數個層次。他的琴音非常堅定,更包含…著一股不屈的力量,再沒有鑑賞力的人也能輕易辨別出他和薛靜依的不同。他的琴音像石頭,能用來叩擊人心,薛靜依的琴音卻像軟糖,甜膩有餘,堅定不足。但《我的帝國》原本就不是什麼浪漫而甜膩的圓舞曲,而是悲壯的嘶吼和吶喊。
如此一來,薛靜依之前的表演倒像是一個笑話。
薛李丹妮有感於丈夫的無知,用手機搜尋出《我的帝國》的資料,遞給他看,無聲的搖頭嘆息。她也用委婉的方式告訴丈夫,女兒不行。
薛瑞不以為然的表情慢慢變得凝重,等兒子彈完,太陽穴開始一抽一抽的疼。原來彈鋼琴不是隻要流暢就行的。
薛子軒沉默片刻,將手機擺放在譜架上,淡淡開口,“聽出我和薛靜依的區別了嗎?現在我再讓你聽聽小怡和這首曲子的原作者是怎麼彈的。不懂音樂沒關係,只要你不是聾子,應該能聽出優劣。”
他諷刺的揚了揚嘴角,這才點選播放鍵。這是列文帝國某位網友自己剪輯的小短片。他把伊萬諾夫當年在戰壕裡演奏的影片跟周允晟在決賽上演奏的影片剪輯在一起,兩人各演奏兩個小節,一三、二四的交錯,合在一起卻沒有任何違和感。激昂壯烈的琴音將頭頂的水晶燈都震得簌簌作響,如果說薛子軒的演奏像石頭,這兩人的演奏便是血與火、鋼鐵與熔岩、生命與死亡的交響樂,那種摧枯拉朽的強大力量能把人的耳膜刺穿,靈魂撼動,血液點燃。
在此之前,薛瑞從來沒看過周允晟的表演,不知道坐在鋼琴前的他竟然是這種狀態,彷彿堅不可摧,彷彿無所不能。他走到沙發邊坐下,表情慢慢變得扭曲猙獰。
原來這就是列文帝國首腦指明讓周允晟表演的原因,他終於知道了。幸好兒子阻止了他,否則讓女兒冒冒失失去國會大廳彩排,他還有什麼臉在帝都混?連他這個對音樂一竅不通的人都能聽出三種,不,嚴格來說是四種琴音的不同,更何況別人。
薛靜依躲在薛李丹妮懷裡,用紅腫的雙手捂住臉頰,不敢去看父親的表情。影片剛一播放,就像一個巴掌用力扇過來,將她從自我膨…脹中打醒。現在的她恨不得挖個地洞鑽進去。為什麼之前一定要代替黃怡?簡直著了魔!
“靜依,你不是說自己一定可以嗎?我要是明天帶你去了國會大廳,我就成了全帝都的笑話!你還有沒有一點腦子,啊?這種事是能隨便答應的嗎?”薛瑞氣急敗壞的質問。
“她一直生病,哪兒來的時間練琴。你那麼大聲幹什麼?讓她代替黃怡去表演不是你出的餿主意嗎?怎麼這會兒全賴到她頭上?你趕緊打電話回絕外交部,自己惹出來的麻煩自己解決!”薛李丹妮將瑟瑟發抖的女兒護在身後。
薛瑞眼珠子都快鼓出來了,指著沆瀣一氣的母女兩老半天說不出話。
薛子軒關上琴蓋冷冷開口,“薛靜依,今後再碰鋼琴我就把你的手打斷。”
“你說什麼?你敢這樣威脅你妹妹!現在彈不好不代表她以後也彈不好,你當所有人都像你和黃怡,生下來就能彈琴?”薛李丹妮對付完老公又開始教訓兒子。
“她永遠都彈不好,她對音樂的執著已經沒有了,只剩下骯髒的私慾。你有聽見她剛才的琴聲,應該也很清楚她現在的狀態,她之前還算有點靈氣,現在卻唯餘戾氣。”薛子軒徐徐開口。
薛靜依臉上的血色剎那間消退的一乾二淨,用力摟住薛李丹妮的腰才沒讓自己暈倒。薛李丹妮張張嘴,終是找不到任何理由反駁。她也是音樂家,聽得出一段演奏的好壞。沒有嫻熟的技巧並無所謂,卻不能沒有對音樂的執著和熱愛,少了這兩樣東西,演奏出來的旋律就缺少了靈魂,永遠無法打動人心。如果女兒不能調整回原來的心態,她這輩子不會取得任何成就。
但她能調整回來嗎?有一個黃怡作對比,對她而言難於登天。她似乎習慣了坐享黃怡為她帶來的好處和榮譽,早已經失了本心,再也找不回來了。薛李丹妮反手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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