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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宏遠看到他臉上的傷疤。
原以為何家除了林紅都已經睡下了,卻突然之間見到這個怪異的人,杜宏遠不由得眨了幾下眼,脫口問道:“你是誰”
工裝男人用畏懼的眼神看了看杜宏遠,囁囁的回答道:
“我是何大壯,是何書記的親戚,來幫他蓋房子的。”
杜宏遠噢了一聲,突然之間他全身一顫,兩眼瞪大:“你你你……你不是已經死了嗎?”
4)
林紅一口氣跑上了三樓,在奔跑期間她的眼前金星狂舞,大腦中一片空白,耳膜中充斥著巨大的轟鳴聲。三樓上面存在著不可測的危險,每上前一步,她都會接近那種最令她恐懼的危險一步,可她無路可走,無路可逃。因為她從未想到過這種事情的出現,這是在她的家裡,在她丈夫的身邊,在世界上最安全的所在!而她卻象置身於風浪之下的幼雛一樣毫無保護能力,那圍在四周的堅硬牆壁,竟成了庇護邪惡逞兇的天然屏障。
她奔到三樓上,因為過度的慌亂跌倒在地上,她嚇得失聲嗚咽著,用兩隻手撐著地面坐起來,回頭看看,杜宏遠卻沒有追上來,她這才急忙站起來,因為兩條腿無力發軟,差一點又跌倒,幸虧她一把抓住了樓梯扶手,這才勉強讓自己站穩。
站在三樓的走廊裡,她驚恐的左右張望著,她在這幢房子裡住了好多天,卻始終拒絕登上三樓,她甚至下意識的否認這幢宅子還有三樓。但是今天夜裡,在杜宏遠的追逐之下,她終於逃無可逃。
幾乎是一種本能,她一辨認出來方向,就立即向東邊的房間奔了過去,還記得她畫了多少年的那幅畫嗎?在那幅畫裡,她就是被囚在東邊的一間屋子裡,所以她害怕那邊。恰恰也正是因為害怕,所以她才鬼使神差的向她最為害怕的地方奔了過去。
這是一種絕望的屈順,她已經逃無可逃的接受了自我的宿命!
她的手抓住了門的把手,似乎還未用力,門就應手而開,好象這間屋子等待了她很久一樣,無邊的黑暗立刻吞沒了她。
後面,杜宏遠陰聲冷笑著,腳步聲已經移到了三樓。
林紅蹲在地下,雙手抱住膝蓋,絕望的啜泣著,這個姿式是一種自我保護的本能,但也是一個暗示,在她的潛意識中,她曾有過一段被縛在這間屋子裡的古老回憶,那麼,在這個即定的時刻來臨之際,她的無意識立即選擇了記憶中的姿態,以便使她的記憶完整再現。
她一點也不懷疑,杜宏遠會不慌不忙的走過來,扭住她細嫩的胳膊,用繩索將她的手足反捆起來,就象她在噩夢中經常見到的那樣,一絲一毫也不會差,這一切,早在她生下來之前就已經註定。
沉重的腳步聲響了起來,自遠而近,挾帶著一種恐怖的力量。
杜宏遠的腳步聲越來越近,對映著暗淡光線的牆壁上被投射下一個可怕的身影,林紅驚恐的掙扎起來,想躲開這帶著沉重壓力的陰影,但是她無論如何掙扎,都無法從這個可怕的夢境中掙扎出來。
眼前的一切遠比噩夢更為恐怖,她卻無法喚醒自己。
她感覺自己手腳被反綁著,陰暗的房間中牆壁上濺滿了磣人的鮮血,鮮血有的已經乾涸,有的仍然在緩緩流淌。四周瀰漫著陰森的腥冷氣息,那種氣息令人絕望。
腳步聲已近在咫尺,一個龐大的黑色陰影壓迫了過來。
有一張可怕的臉在湊近她,她大哭,絕望的無聲悲嚎,無法看清楚這張臉究竟是一張人臉亦或是一隻龜頭,只是在感覺上看到這個身形舉著一支白色的蠟燭,面對著緩慢的俯下身來,蠟燭油滴在她裸露的肌膚上,燙熱的感覺令她魂飛魄散。那張無法看清的面孔發出一聲怪笑,笑聲陰戾磣人,就象一隻邪惡的手,延伸入她的體內,直似要將她的五臟六腑全都掏出來。
她對杜宏遠的那張臉充滿了恐懼,在此時卻無力反抗,只能是絕望的哀號著,那悽楚的哀號是如此的磣人,引發了她生理上的極大不適。
她清楚聽到自己因為恐懼而發出的牙齒顫擊之聲,那種急促的咯咯之聲瞬間放大,充斥了整個世界,激顫的驚惶之中,她小便失禁,汗溼淋漓,猛然間外邊傳來杜宏遠的一聲冷笑,她抬頭,她聽到杜宏遠的聲音在外邊的走廊裡響起,這才無力的呻吟一聲,被自己的幻想嚇得癱倒在地。
杜宏遠正在三樓的房間裡搜尋她。
林紅咻咻的喘息著,象一隻被逼至末路的母獸,她背倚著牆壁,慢慢的站起來,一邊打量著房間裡的陳設,一邊想著躲藏的辦法。
此時,房間裡漆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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