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 第十三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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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程鐵林回來後，李菊英立馬就把這個訊息告訴了他。

程鐵林卻跟她有不同的看法，當場嫌棄道:“糊塗！你不懂就少說話，現在這個時期，當然是離城裡的學校越遠越好。”

張麗心裡暗自贊同公公這話，她是小學老師才沒受波及，程立夏這個老師是真的很為她著想了。

可惜一番功夫要為他人做嫁衣。

想到這，張麗不禁有了些別的想法，她孃家弟弟比程建國也差不到哪兒去，既然小姑子說還有其他應聘的人要等著一起考試，那再加上一個她弟弟也可以吧。

程立夏沒管程家人各自的想法，她只顧著埋頭吃飯多給身體補充營養。

今天李菊英買了塊豆腐燒鯽魚豆腐湯，魚是那種只有手心大小的小魚，身上全是亂刺，她不愛吃，但濃白的魚湯很不錯。

趁著其他人說話的功夫，她已經盛了兩碗湯了，正要盛第三碗時，忽然發現對面張麗帶著可惜的眼神看向她。

她全當沒看見，一心舀湯，又手快的多撈了兩塊豆腐放進碗裡。

張麗嘴角抽了抽，分不清她是真傻還是假傻，都快被人賣了還樂顛顛的幫人數錢呢，難道是她看錯了。

“哎，你那個考試是什麼時候去？別耽誤了下鄉報名啊，要不直接讓我去考試吧。”程建國翹著二郎腿，毫不避諱的提起這件事，彷彿已經篤定家裡要下鄉的人肯定是她一樣。

程立夏目光閃了閃，倒也沒急著反駁他，只說:“一起參加考試的還有中專生，你確定你能行？”

程建國雖然跟她一樣都是高中生，但他哪次考試及格過，知識水平估計連小學生都不如。

“你嚷嚷什麼，怎麼跟你哥說話呢？”李菊英見不得寶貝小兒子被人下面子，抬手就指著她罵。

“呵。”程立夏沒忍住，冷笑了聲，程家人的無恥程度真是一次又一次的令她刮目相看啊。

這事情還沒辦成呢，就急著卸磨殺驢，算盤珠子都快崩她臉上了。

“行啊，那你就讓他去，至於成不成就跟我沒關係了。”程立夏冷聲放話，她內心不禁替原身感到憤怒，甩手就把盛湯的碗摔了出去:“你們想讓我替他下鄉，還想讓我替他拿工作名額，你們怎麼不乾脆把我稱斤賣了再替他娶個媳婦呢？”

他們不是好面子嗎，今天她就把這層面皮全給他們揭下來，放在地上使勁踩。

“做著賣女兒的勾當，難道還要我感恩戴德不成，你們是生了我養了我，但我長這麼不欠你們的，你們該慶幸我命大，居然能活到現在繼續讓你們壓榨！”

程立夏不怕他們惱羞成怒，現在他們有求於人，不敢拿她怎麼樣，她索性不忍了，痛痛快快的把所有不滿都發洩了出來。

程家人都沒想到她會突然鬧起來，李菊英反應過來後，當即就要抬手打她:“你反了天了你，看我不打死你這——”

“你今天敢碰我一下試試，反正我是沒活路了，大不了魚死網破，真要鬧起來我就去街道辦舉報你們資本封建賣女兒，我幾個姐姐當初是怎麼出嫁的你們心裡清楚，還有他，”程立夏冷眼指向程建國，一字一句道:“他房間裡那些鋼筋鐵塊哪偷來的我都知道，你們儘管試試，看是想一家子都被下放，還是想讓他去坐牢木倉斃，儘可以朝我動手！”

程建國聽到她說的最後一句話頓時頭皮發麻，忙上去拉開李菊英，轉頭後怕的衝程立夏心虛的笑笑:“妹，妹妹，你別生氣，我那些東西可都是正規途徑來的，再說我們都是一家人，你那話可不能亂說。”

程鐵林陰沉著臉坐在上首一言不發，程耀國夫妻倆全程隱形不參與，張麗的兩個兒子被程立夏剛才摔碗的動靜嚇到，她趕緊拉起他們離開餐桌。

“你，你……”李菊英指著人你了半天，驚疑不定間到底是不敢再衝過去要打她了。

最後，程鐵林冷聲瞪向她問:“那你到底想怎麼樣？”

程立夏扯了扯嘴角，輕呵一聲，老東西，把自己摘得可真乾淨啊。

就這麼一句反問，到頭來反而像是她在無理取鬧一樣。

“不是我想怎麼樣，是你們非要把我逼上絕路，那我當然不會坐以待斃。”

程鐵林眯眼打量她半晌，像是頭一次認清這個小女兒一樣，程立夏毫不心虛的任他打量。

“我讓你媽和你哥給你道歉，考試你繼續好好準備，至於下鄉的事，這事先不急，等名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