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 第六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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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時候知道著急了，早上怎麼不知道早起半小時趕上一趟車呢。”售票員看著門口擠成一團的樣子，皺眉小聲抱怨了兩句。

但怕出事，她又趕緊過去疏散。

程立夏不怎麼著急，有人擠到她這邊的時候，還往邊上讓了讓，等車上的人都走得差不多了才下車。

站臺左側不到兩百米的位置就是城東鍊鋼廠的大門，此刻門口的路兩邊到處都是人，大家或急走或慢悠悠的吃著早餐正往廠裡趕。

耳邊時不時響起一陣腳踏車車鈴的叮鈴聲。

程立夏身上的打扮在一群藏藍色工裝裡特別顯眼，路過的小年輕們幾次回頭看她。

她逆著人流走到路邊，在路上拉了一位面善的大娘問明家屬院的方向後，就離開了這裡。

朝陽鍊鋼廠只是一個統稱，它廠區裡還有好多個附屬廠，所以這邊的家屬院片區也格外的大。

書中並沒有詳細描寫女主婆家在哪，程立夏只能假借了男主家的名義一路漫無目地的問了過去。

前後花費了一個多小時的時間才摸到那附近。

鍊鋼廠這邊的家屬院跟棉紡廠那邊的家屬院格局不一樣，這邊經年的老胡同比較多，房屋院子拆拆補補，有的巷道原本通現在堵上了，有的原本是一個大院現在又多開了兩道門。

七拐八繞的差點把第一次來的程立夏繞暈在裡面，好在現在人們大多上班去了，巷子裡基本見不到幾個人影，不然看見她一個生人在這邊亂轉肯定會被詢問。

就在程立夏又一次走錯路，差點闖進人家小院裡時，前面拐角處兩個中年婦女站在門口說話的聲音吸引了她的注意。

“梅秀，不是我不給你兒子說，關鍵是我前兩次說的他見都不願意去見，人姑娘家本來就臉皮薄，你說再來這一出，我哪兒還有臉再上門去說啊？”

說這話的婦女一臉為難之色，手上推拒著另一人遞來的東西，搖著頭又道:“東西你拿回去吧，接連兩次讓人家姑娘落了面子，我是真不敢再提了，要是再來第三次，這不是砸我招牌嗎？”

另一高個的中年婦女滿臉的愧色，但仍不死心的繼續往她手裡塞籃子:“那兩次是意外，他工作上有急事才沒去成，回去我就說他了，紅巧你別生氣，這籃子雞蛋你拿回去吃，你是咱們這片最厲害的媒婆，我兒子的終身大事可就包你身上了。”

章紅巧一聽這話忙推拒的更厲害了，嘴裡急道:“梅秀你就別難為我了，你兒子條件這麼好，想進你家門的姑娘一大把，你何苦非要找我說媒呢。”

高個婦女聞言神色焦慮道:“紅巧你也知道我的名聲，但那時我家的處境我不強勢一點我們母子是真活不下去，現在因為這讓那些好人家的有顧慮，我不後悔，可就我家徐清那性子，一心撲在工作上，成天眼裡只有研究，指望他自己開竅我怕不是得等到下輩子去。”

說著她又去拉章紅巧，斂著脾氣繼續求道:“紅巧，你看咱倆都多少年的交情了，你是瞭解我的，我可就盼著你這張巧嘴再給我家徐清瞅個合適的姑娘了。”

“那，下不為例啊，你回去可得跟你兒子好好說，再不許不見人姑娘，要是還那樣，我就真不管了。”章紅巧到底又心軟了，猶豫著還是答應下來。

高個婦女一喜，聲音都洪亮了幾分:“成成，我回去就提溜著他的耳朵讓他長記性，我保證讓他準時到場。”

“行，那你先回去吧，有信了我再去你家告訴你。”

“哎，好，還是紅巧你靠譜，我就等著你的好訊息了。”高個婦女最後把籃子往章紅巧懷裡一放，拉拉衣襬高高興興的就要走。

章紅巧怕她期望太高，提前跟她打好招呼:“你別高興太早，這人也不是那麼好找的。”

高個婦女明白她什麼意思，點點頭說知道了，轉身風風火火的離開了。

徒留下接了燙手山芋的章紅巧，皺著眉嘆了口氣。

她轉身正要往家走，一抬頭瞧見旁邊拐角走出來一個年輕漂亮的姑娘，出於職業習慣，忍不住就多看了兩眼。

沒想到那姑娘跟她對視一眼，突然對她露了個笑，邁步就走了過來。

程立夏正愁找不到人也沒有合理的理由接近呢，沒成想時來運轉，這麼巧剛好讓她撞見了這一幕。

如果她沒猜錯的話，先一步離開的那個高個婦女，應該就是男配徐清的母親了。

而眼前這個略矮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