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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等著,看著,跟著,以逸待勞,就可以了。

楊秀英很快就被帶過來了,早被偵察人員的眼睛盯得死死的,想跑也跑不掉。

“我一個普通勞動婦女,地富反壞右都沾不上邊,一顆紅心向著黨。同志,你們一定搞錯了吧?”楊秀英進了問訊室,仍然巧舌如簧。

“楊秀英,別裝了,黨和群眾的眼睛都是雪亮的。我們已經掌握了你的情況,還是老老實實交代吧。”負責主審的王星火打斷了她的辯解。

“我說警察同志,我真不知道你們的意思,你讓我交代什麼?”

“那我提醒你一下,4月28日晚上,你和誰在一起?”

“和誰?”楊秀英歪著腦袋想了一下,皺了皺眉頭,“警察同志,你這不是故意刁難人嗎?隔了那麼久的日子,誰能記得住吶?”

“楊秀英,給我老實點。”王星火嚴厲地斥責,“胡晨光已經交代了你和田順的事,你還在這裡裝傻。說,你和田順是什麼關係?”

楊秀英呆了呆,她想不到胡晨光已經被捕了,更想不到他會供出自己和田順的事。但隨即恢復了平靜。

“我和他是同學關係。”楊秀英說,“警察同志,我要見你們田科長。”

她並不知道田順跳窗自殺的事,更以為王星火只是一個普通刑警,所以並不把他放在眼裡。

“可惜你見不著他,他也不可能見你。”王星火說,從桌上拿起一張證件在楊秀英面前晃了晃,“你認識這東西嗎?田順有,你也有。”

楊秀英看清楚了,大腦裡一陣轟鳴,這是國民黨的秘密委任書,她明白田順已經暴露了,眼淚幾乎奪眶而出。

“他還好嗎?”楊秀英的聲音有些發顫,這表情的細微變化,逃不過王星火和杜麗的眼睛。

“他還沒死呢,他已經交代了。只要你能夠說清楚問題,對你,對他,都有好處。”在一邊陪審的杜麗虛晃了一槍。

楊秀英似乎鬆了一口氣,似乎又像洩氣了,耷拉下腦袋:“我坦白,我和田順是有過一段婚外情,現在很後悔。但我發誓,我根本不知道他是特務,如果我知道,會主動和他劃清界限,向人民政府檢舉揭發的。”

真是不見棺材不落淚。王星火一拍桌子:

“楊秀英,狡辯和僥倖心理是兩股擰在一起的麻繩,你不要自己把頭往裡面鑽。交代你參加臺灣特務組織的罪行,戴罪立功,政府會對你有所考慮的,要是等到別人先交代了,你就只有死路一條了。”

王星火唱紅臉,杜麗唱白臉。楊秀英終於有點支援不住了,

就在楊秀英快要交代時,有個女警在門口的小窗上張望,示意杜麗出來。

杜麗放下筆,走到門外。

“什麼事?”

“梁萍死了,在拘留室裡上吊自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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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64年10月17日23:42 台州

快半個小時了,陳思在努力尋找機會,但是機會幾乎等於零。那兩個假警察坐在外間聊天兒吹牛,像兩個門神似的擋住了唯一的出口。

陳思從零零碎碎的對話中揣摸出來,他們還沒殺他滅口,不是仁慈,是在等上面的命令。陳思祈禱“上面”的命令永遠也不要下來,但祈禱在大部分時候是沒準頭的,不可信的,說不定下一分,下一秒,殺他的命令就像聖旨一樣飛過來了。

現在能救自己的,只有自己。

陳思曾想過在封閉的木屋牆板上弄一個洞,哪怕是一個狗洞,或者大聲呼救。但都否定了,因為弄大了聲音,兩個假警察就會過來看,還會捱上幾個老拳,陳思已被打得遍體鱗傷了。

木屋的角落裡堆滿了雜物,陳思意外地發現,角落裡扔著一臺老式真空管收音機,心裡一動,慢慢挪到收音機邊上。

作為無線電技術專家,陳思對這種真空管收音機瞭如指掌,這種老式收音機的磁耦天線系統有一個元件,稍加改裝就能逆向發射無線電波。在戰爭年代,利用這種收音機改裝發報的潛伏間諜多如牛毛。

陳思心中竊喜,觀察了一下動靜,假警察並沒有發覺。他立即趴在地上,使勁用牙齒和綁著腕的手拆開收音機。

牙齒啃出了血,手指磨破了皮,大汗淋漓。

終於,收音機的外殼如願開啟了。找到關鍵元件,重新改造電路,接線,取出兩節看上去已經爛了的電池,搭上。陳思的心跳到了嗓子眼,拜託,拜託,千萬不要沒電!他幾乎要叫起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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