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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苦不堪言。

探險隊中唯一的‘地頭蛇’巴迪開始忙碌起來,一會工夫,他從沼澤中挖回了大堆黑壓壓的,爭相蠕動的醜陋肥蛆,又從樹上生拽下一個屬於亞馬孫香蟻的蟻巢,巴迪捧起一些肉蛆,生嚼進了肚子,然後將蛆和螞蟻壓揉成稀爛一團,抹上*的全身各處,說這是祖傳的驅蚊秘方。巴迪是我特地請來的印第安人,充當著類似‘叢林生活顧問’的角色,我不能不給他面子,只好強忍著噁心的感覺吞下肉蛆,塗滿混合體液,結果發現這個土法子居然很有效。至此,其餘同伴皆依樣畫葫蘆,除去馬歇兒考古隊中的二當家山本二十八,這個三十多歲的日本人有嚴重的潔癖,他戴著手套和口罩,雖然眼睛周圍已經被毒蚊子盯得腫成一條縫,卻斬釘截鐵的拒絕和大夥同流合汙。他自告奮勇的去河邊取水,卻成了這支探險隊最先去見上帝的人。

他拒絕骯髒,結果,上帝如他所願,他的死亡,是我所見過的,最絢麗的、美到令人窒息的死亡。 。。

異聞實錄6—蛇誘22

●篇前引語:死並非生的對立面,而作為生的一部分永存——村上春樹●

山本一去不復回,當眾人逐漸意識到:他去的時間實在是太久了的時候,已是墨染天際。亞馬孫的夜晚,潮溼、詭譎、壓抑,毒蛇猛獸穿行其間,弱肉強食的叢林法則在這個伸手不見五指的時間段,猖獗到了致命的高潮。此時出發去尋找一個可能失蹤的人,是極其不明智的。

但人,畢竟有著人道主義精神,略一商議,剩下的六人兩犬分為兩組,我、馬歇爾和李鯉一組,攜帶一條巴西菲勒犬和必要的武器,去尋找山本,其餘人犬,皆留守大本營。

粘糊糊的空氣裡氾濫著阻塞呼吸道的*氣息,莫名其妙的古怪動靜在猝不及防間時常炸起,我覺得自個兒的心臟像開水翻騰,汩汩冒出的強烈睏乏和幽閉恐怖,如跗骨之蛆,揮之不去。

一路行去,我只管手拿著軍用行動式強光搜尋燈負責照明,每前進一小段路都會耗費不少的勇氣和體力,汗出如漿,衣服長褲膩貼著肌膚,汗液揮發不出去,再加上身上臉上塗滿了那骯髒腥臭的驅蚊秘藥,感覺自己已經淪落成了一隻浸泡在陰溝裡的老鼠,憋憋憋!

馬歇爾握住IngramMAC—10烏茲微衝以測萬全,他沉默的像個幽靈,山本一直是他最得力的左膀,我理解他此時擔心斷臂的惆悵。李鯉牽著菲勒犬,時不時的低哼出一段憂傷的旋律,年輕的男低音像一隻清瘦的孤鳥在湛藍的天幕裡緩緩掠過,蘸滿醺然的感傷。

剛開始,我以為李鯉是為了壯膽,但漸漸的又覺得不是這麼回事情,便道:“小李同志,生活不是林黛玉,不會因為你葬花般的行為藝術而變得風情萬種,別哼哼唧唧了,集中注意力,悠著點走。”

沒想到這句話卻成了開啟他話匣子的導火索,他開始翻來覆去的給我講:在出發告別時,莎莎擁抱他的時間比其他人都要長一點,莎莎更不情願放他走,莎莎溼漉漉的臉上還掛著真切的無聲的淚水……雖然他才離開莎莎不到一天,卻是度日如年,真怕一失足成千古恨,無法再回到姑娘的身邊。

現在是琢磨這個的時候嗎?我啼笑皆非,卻聽馬歇爾不無酸意的冷冷吐出了八個字:“孔雀開屏,自做多情。”

這句話可算是入木三分,李鯉怒髮衝冠的正欲惡掐回去,可牽著的菲勒犬卻突然從喉頭咆哮出聲,然後猛然發力,狠拽著人往一個方向竄,有發現了!三人精神一振,暫時盡棄前嫌。

我一路跌跌撞撞、磕磕碰碰,*落葉下盤根錯節的老根,無疑成了最現實的障礙,最後一個紮實的踉蹌,讓我滾了好幾個跟斗,那行動式強光搜尋燈脫手而出,撞在某棵該死的樹幹上,一聲脆響後噶然而滅……我暗自叫苦,過了數秒鐘才適應了這幕天席地的黑暗,環顧左右尋找同伴,卻陡然發現前方很近的地方,有眾多幽藍的光芒在半空中閃爍飛舞,形同鬼火卻流瀉著寶石般的藍色光澤,氤氳靈動,如夢似幻。

我心念一動,從揹包中取出備用的照明燈,卻捨不得擰亮它。索性摸黑再湊近一點定睛一瞧,那穿梭遊弋於沼澤之上叢林之間的,果然是成千上萬只光明女神蝶,它們還有一個浪漫的名字——藍色多瑙河閃蝶!

這是世界上最美麗的蝴蝶,體態婀娜曼妙,碩大的蝶翅會放射出妙不可言的光芒,在深藍、湛藍、淺藍之間不斷的熠熠幻化,潔白色閃帶貫通前後,美侖美奐的翅面猶如藍色的天空鑲嵌一抹恰倒好處的璀璨銀環,給人間帶來旖旎與光明。它的形狀、顏色都是無與倫比、無可挑剔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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