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9 清晨，男色惑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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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晚，汪明衍夫婦帶上厚禮來到何家，雖然嘴上說是來看望何家二老的，但何耀華對於他們的來意心知肚明。

為了表達何家的誠意和禮數，他吩咐老婆子梅紅親自給汪家夫婦沏茶，茶葉茶具都是何家最上等的。

何耀華出去偷偷給孫子打完電話後，進來坐在沙發上，開始和汪明衍夫婦閒聊江州市最近發生的一些事情。

都是社會上的人精，汪明衍明白何老爺子的意思，喝了幾口茶，這才放下杯子，緩緩開口，“何老，這次我過來，既然承光兄不在，我就跟您談談孩子之間的事。”

梅紅看了一眼老頭子，見他沒吭聲，她也保持沉默。

汪明衍嘆了一口氣，“事情已經鬧成這樣，我就不繞彎子了。我家思儀死心眼，而且您也知道，咳咳……再過兩個多月……咳咳，現在事情已經明擺著，可是承光兄卻遲遲不回國，電話也關機，弄得我都覺得他們是在躲避這件事！”

何耀華介面道，“汪市長誤會了，我那兒媳身體不好，現在在國外接受治療。”

“是啊，前陣子家裡出了一些爛攤子的事，想必你們也知道，淑珍被氣得舊疾復發。”梅紅看了看汪明衍，又看了看臉色不悅的鮮于琴，隨後站起來，為汪市長續茶。

韓淑珍舊疾復發？鬼才相信！汪明衍眼眸掠過一絲不易察覺的陰鷙，他坐正身子，“二老是何家尊長，我想即便是承光兄他們在家，有什麼事情還是要跟二老商量，讓二老定奪，所以，我今天就要二老給我一個準信。”

“此言差矣，此言差矣，汪市長，你太抬舉我了。”何耀華連忙擺手，這事他可做不了主，別說何煜不會聽他的，就是那個強勢的兒媳婦，他也不敢惹。

汪明衍一聽，心裡蹭蹭冒火，直接表現在臉上。

作為女方家長，現如今就是老大，談婚論嫁的時候，女方都會做做勢，高姿態一些提高女方的價碼，以後結婚了，嫁過去才會受尊重。可現在他們汪家都放低姿態要把嬌滴滴的女兒嫁過來，還帶一個馬上就要出生的曾孫，何家倒好，退三到四，真是豈有此理！

梅紅不去看變了臉色的汪氏夫婦，低著頭，端起水果拼盤，“汪市長，汪太太，吃水果。”

那兩個人根本不搭理她，梅紅只好放下，微笑著說道，“思儀這孩子我們雖然沒見過，但她是江州市四大名媛之首，又是汪家教育出來的孩子，一定是溫婉賢淑，知書達理，我們自然是喜歡的不得了，況且她現在懷有我們何家的重孫，試想，這種錦上添花的事我們何家能夠攀上，簡直就是喜從天降。”何家從商，汪家手握大權，勢必不能得罪，更何況自家孫子把人家姑娘肚子搞大了，於情於理，何家都不能得罪汪家。

鮮于琴豈非泛泛之輩，見丈夫臉色不鬱，見何家二老只是打哈哈不表態，忍不住開口，“現在不是說冠冕堂皇話的時候，我們今天來，就是有事說事，希望二老能給我們一個交代，當然也是給何家重孫一個交代。”

何耀華淡淡一笑，拿起茶壺往汪太太杯中續了茶，說道，“人活到我們這個年紀，已經是土埋到脖子倒計時的光景，我們現在是活一天少一天，能夠在有生之年見到重孫，我們是求之不得，現在關鍵是，我們做不了這個主，給不了你們這個答覆，兒子兒媳不會聽我們的，孫子更不會聽我們。”

“是啊，汪市長，汪太太，我想一個月多前，你們在知道這件事後，一定也勸過令愛，是不是？可她不是一樣沒聽嗎？不是有句話叫兒大不由娘，況且我們還是做爺爺奶奶的？”梅紅平時不怎麼說話，但她會在他人說話中，察言觀色看準時機插上一言，那一言有著落地生輝的效果。

果然，好一會兒沒說話的汪明衍想到自己曾經呵斥女兒打掉腹中的胎兒，她不是也沒聽嗎？

平復情緒後，汪明衍有心轉移話題，又淺聊了幾句，這才和妻子起身告辭。

何煜回家時，客廳裡只有爺爺奶奶，“他們走了？”心裡暗暗鬆了一口氣。

“你到底想怎樣？”何老爺子憂聲問道。

“就這樣！”何煜似是笑了笑，摘下圍巾，脫著外套，轉身朝樓梯方向走去，過了幾秒，有聲音漠然響起，“我覺得您現在最應該操心的是您小兒子何俊峰。”

何耀華胸口一震，一個多月了，沒有俊峰任何訊息，“他……怎麼了？”抬起頭，朦朧的視線中，樓梯口早就空無一人。

……

早晨醒來，窗外一片清濛，陽光穿過淡淡的霧氣照進房間裡，晃得人懶洋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