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洗手間裡,龍子昕脖子上出現了一道吻痕,吻痕不是親出來的,也不是咬出來的,明顯是被何俊峰吸出來的。
這男人不在意她是醜八怪?還是到了飢不擇食的地步?
經過一番洗漱,又經過一番裝扮,龍子昕這才躺在媒體室的沙發上,苦思冥想著她的那條項鍊。
旅行箱裡沒有,身上穿的衣服裡沒有,他的脖子上也沒有,何俊峰到底把項鍊藏在哪兒了?
這男人是不是知道她晚上會去偷,不對,項鍊是她的,怎麼能說偷?應該是取,是拿回來。難道他把項鍊藏起來,和她玩貓捉老鼠的遊戲?
不可能,他不可能知道她的底細……
龍子昕翻來覆去,差點從沙發上摔下來,最後,她都不知道是什麼時候睡著的,醒來已經是上午十點多鐘,還是被門外咚咚的捶門聲給震醒了。
門外,何煜氣急敗壞,目光陰沉地盯著她,吼道,“你到底想怎樣?”
門內,龍子昕推了推鼻樑上的眼鏡架,打了一個哈欠,“廢話。”她的條件早已經說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難不成還指望她心軟改變初衷,降低標準。
這就是龍子昕,但凡做出的決定,就沒有更改的可能,對何家,更沒有可能。
“五千萬我給你就是!”何煜處在狂怒的邊緣,就連手背也是青筋爆出。
龍子昕揚起唇角,補充一句,“還有六天的利息。”
短短几個字,再次激起了何煜的怒意,他驀然攥緊拳頭,色厲內荏道,“休想。”
龍子昕不在意的笑笑,“五千萬捨得,為什麼六天的利息又吝嗇了呢?你是商人,不要因小失大!”
“龍子昕,算你狠!”這話,何煜說的一字一句,他是恨極了,恨不得活活掐死她。
六天的利息算不了什麼,可他不甘心,不甘心敗給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醜八怪!
不甘心又能怎樣?今天是星期六,為了給汪市長一個滿意的交代,他已經託關係找人讓民政局的某副局長親自去給他辦離婚手續。
面對滿身戾氣的何煜,龍子昕極輕的笑了起來,“我狠嗎?比起你們何家的所作所為,我真的很仁慈了。”
“馬上打車去民政局。”何煜咬牙,低吼,帶著最濃恨意的轉身,伴隨著“砰”的一聲響,房門被他狠狠踢了一腳。
視她為瘟疫病菌,連一起去民政局都不願。
龍子昕不顯山不露水的眸子在何煜離開後,宛如冰封三尺的冰川。
無數次的午夜夢迴,她問自己,明明知道何煜娶她只是在利用她,為什麼還要答應嫁?
因為不嫁,她從何家拿不到一分錢。只有結了婚再離,她才有機會要錢。
生活不是偶像劇,也不是言情小說,她不會做那種死要面子活受罪的清高傻事。
何家從龍家,從她身上得到了太多太多,她為什麼不能想方設法要回一部分?
不能便宜了何家,絕不!
鄧希玥曾經問她,“何家在你心中意味著什麼?”
她一度把何家當成是救命稻草,情感皈依,當成她的恩人,卻沒想到恩情背後竟隱藏著毀滅般的傷害。
真實藏在虛偽裡,濃縮了數不盡的日日夜夜,悲歡煩憂,當時間宛如流水一般無情,坐等花開花落,歲月流轉。
年幼時的欲哭無淚,伴隨她的成長已經成為了歷史,成為了一段讓她只要想想就會疼痛的記憶。
恨嗎?恨。
那種恨夾雜著太多的複雜和矛盾,於是長久以來就變成了堵在胸腔裡的一口氣,憤怨不平,鬱結難舒。
好比,現在。
她拖著旅行箱,下樓準備去民政局,一樓客廳坐著幾個人,她沒看清,也懶得看清。
離開的步伐堅定而決絕,她想她是不會再踏進這個地方了。
“等一下。”優雅的中年貴婦韓淑珍從沙發上站起來,手裡端著一杯茶,笑的迷人。
龍子昕頓住腳步看著她,發現對方的眼睛裡竟然泛著血絲,想必是為了五千萬錐心頓足了一晚上。
韓淑珍低頭,緩緩啜飲普洱茶,然後抬眸看著她,嘴角緩緩浮起一抹笑意,那是一種完全竭斯底裡的陰笑,“把箱子開啟。”
她這是要檢查她的箱子?!
怕她偷了何家的東西?
龍子昕只覺得腦子嗡嗡直響,握著旅行箱拉桿的右手越握越緊,直到極限,但出口的聲音卻偏偏極度冷靜,“你覺得我會開啟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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