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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絲血色,果然是有人對何俊峰的冷凍精子做了手腳,而此人就是言婉,現在言婉肚子裡的孩子也沒了,而她拜言婉所賜,生了一個小黑妹。

歐陽芙蓉的情緒已在爆發邊緣,手機還來不及結束通話,她就再也忍不住嚎啕大哭起來,像是一個被人遺棄的孩子,發出了一聲又一聲的咆哮聲,她今天的咆哮跟前段時間的咆哮不一樣,那樣崩潰的哭聲,讓身邊人無不動容。

她的父親想上前安撫她,歐陽母親卻淚流滿面阻止,“讓她哭吧,讓她哭個夠。”

那天,歐陽芙蓉哭,她的父母哭,可他們的哭聲都沒有歐陽芙蓉的哭聲大,她彷彿要把自己靈魂哭出來一般。

到最後,她一邊哭,一邊聲嘶力竭叫著,是說給她自己聽,也是在說給她的父母聽,“我今年二十八歲,我怎麼就八十二歲了呢?我也不知道我這是怎麼了?”

有時候,她明明知道什麼叫不可能,什麼叫遙不可及,但她還是從泥足深陷,走進了執迷不悟。其實幾年前,她就明白,她心目中的信仰,早已坍塌崩塌,但她就是控制不了自己。她有什麼法子呢?每接觸一個男人,都習慣拿他們跟何俊峰來比較,往往結局都是無疾而終,似是一種病態迴圈。

她在今年三月份乍寒乍暖的春,像一個盜賊,其實就是一個盜賊,盜取了早已經被言婉做了手腳的精子,到頭來卻是自掘墳墓,不僅自己顏面盡失,還讓自己的父母抬不起頭來。

唯有哭泣,才能宣洩內心的不能言和不敢言。

……

二十五號晚上,龍子昕接到了一個意料之內卻又意料之外的電話。

言婉在電話的另一端用撕裂的聲音憤聲大罵,“龍子昕,你混蛋,你不是人……”

她從韓淑珍那裡得知,是龍子昕透露她肩上的胎記和血型,龍子昕早不說晚不說,偏偏在這個時候說,明明就是要借韓淑珍他們之手墮掉她肚子裡的孩子,所以龍子昕才是殺害她孩子的真正凶手。

接電話的龍子昕眉頭微蹙,唇無意識緊抿,似是在隱忍什麼。

病房裡,言婉渾身顫抖,絕望痛哭,“龍子昕,我一定會讓你血債血償,一定。”

臥室的房門並沒有關閉,尚且留著一條小縫,屬於龍子昕隱忍剋制的怒氣聲緩緩傳進準備推門進來的何俊峰耳裡,“行,我等著,你有什麼手段儘管向我使出來,我若皺一下眉頭,我就不是龍子昕……”

門外,何俊峰聞言,身體一僵,臉色瞬間暗了下來。

對方也不知道說了些什麼,只聽龍子昕很快又說道,“你敢威脅我?”

那些字,幾乎是被她一字一字的從唇齒間蹦出來,聲音相當嚴厲,彷彿那人就在眼前。

何俊峰在門外站著,直到龍子昕結束通話電話,他看了看手腕上的鑽表,一邊摩挲著僵滯的下顎,一邊給孟旭陽打電話,“查一下這個時間段是誰給太太打了電話。”

如果他猜測不錯的話,龍子昕接到這樣的恐嚇電話必定會不動聲色刪除。

果然,半個小時後,何俊峰迴到臥室,看著把自己包裹成粽子的她,問了一句,“睡覺之前,把手機關了沒有。”

說著,便拿起她的手機,發現沒關,他幫著關機時,看見之前的通話記錄已經被刪除。

還沒有睡著的龍子昕,看著近在咫尺的他,“公事忙完了嗎?”

“沒有。”他低頭親吻她的唇,眼眸溫軟,“忽然想看看你,對你說一聲我愛你。”

她微笑,摸了摸他的臉,她的丈夫很浪漫,而她多半是說不出這句話的,但她不說,她相信他都懂。

“今天累了一天,早點睡。”她輕輕地閉上了眼睛,耳邊卻一遍遍回想著言婉的那聲“血債血償”,想必韓淑珍並沒有告訴言婉真正的身世,不然,她不會這樣狂妄陰戾要為她的孩子討回一個公道。

……

二十六號這天,何承光下葬,送葬人寥寥可數,算上何承光生前好友,不過十幾人左右。

何承光被葬在距離壽山三十多公里外的小型公墓,也就是韓淑珍父母和何耀華安葬的墓地。

當初安葬何耀華時,韓淑珍就做了長遠打算,除了十九年前安葬龍廣輝夫婦那次外,她這輩子再也不會去壽安,死了也不葬在那裡,與龍廣輝夫婦為鄰。

何承光下葬當天,到場的媒體比送葬的人還要多。

“有沒有看到何先生?”記者群裡,有人焦急的詢問著同行,這裡的何先生是指何俊峰。

無人應答,二十年前,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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