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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費盡心思去猜,而他卻遮遮掩掩欲逃,一拉一扯,一放一收,終究是無休無止的糾纏傷害。
“我自第一日見你,便知道你是個為奴為婢,身份低微,無依無靠的內侍臣。十年,你的十年,何嘗不是我的十年。他們說的對,你陸焉就是個沒心沒肺,無情無義的石頭人,文修哥哥臨走前同我說,當心成了下一個喻婉容。眼下看來,倒也離她不遠。要怎麼弄死我,提督大人可想清楚了,我這人嬌氣得很,要死也是受不得苦的。不過,橫豎我是大人用完了的抹布,穿過的舊鞋,還管我好不好受呢?怎麼?看我做什麼?握拳做什麼?不等個月黑風高夜,雁翅刀還沒出鞘,當即在司禮監本部衙門就要動手不成?”
陸焉面色發青,只牢牢盯住她,再是天大的怒氣也壓在眼底,隱忍不發,額角的青筋鼓脹外凸,讓她氣得隨時要崩斷爆裂。
偏景辭最恨他無言相對,她紅著眼睛說完一筐子話,他木著一張臉,一個字都不肯留給她。她恨得咬牙,抓起桌上一方雙龍抱珠澄泥硯抬手便往他身上扔,偏又捨不得下重手,軟綿綿力道甩過去,只濺開他一身墨罷了。再罵一句“混賬王八蛋”,到頭來最沒用是自己,剛罵完便再也忍不住,嗚咽著哭出聲來。
陸焉不躲不閃,生受了這沉甸甸一方硯臺,殘餘的墨汁灑了他一身,素白的罩衫上一大塊一大塊的汙跡暈開來,如同他髒汙過後再也回不去的人生,他不去擦,亦不言語,入了定似的沉沉望著她,看著她哭,看著她鬧,看著她擦眼淚時將手上的墨蹭上臉,一個不小心成了一隻烏七八糟的小貓兒,與半個時辰前,行帶鳳尾,腳步生蓮,施施然走進議事間的那一位判若兩人。
她狼狽的捂著臉哭,再有多少黑漆漆墨汁也顧不上了,扯了墊布,嘩啦啦掀了他的桌,賭氣說:“我不要你了,這輩子再不要你了,往後你跪著求我我也不要了!”
她是真傷了心,而他不肯點明,她傻愣愣的不知癥結在何處,只會聽憑本性胡鬧。
論心智,論算計,她哪裡是陸焉對手。
他忍著,她放肆。但終究受傷的是誰,又能有哪一位青天大老爺能斷得清楚明白。
她一面哭,一面挑開簾子出去,把守在外間與春山嘀嘀咕咕說人家常的半夏嚇得愣在當下,直到讓春山推上兩把,才結結巴巴跟上去,扶著景辭問:“郡…………郡主…………您這是怎麼了?”
景辭清了清嗓子,還帶著哽咽,卻要捏高了嗓子,大聲說:“沒怎麼,就當是讓狗咬了!”
這一路頂著一張帶著墨跡的臉,偏了向的珠釵,紅著眼睛走回轎上,簾子一落便再也忍不住,帕子遮臉,痛痛快快哭起來。
半夏走在一旁,心裡擔憂著,又不敢問,糾糾結結彷彿比轎中人更加難熬。
十六七,露珠兒一樣晶瑩剔透的女兒家,頭一回嚐到情字寓意,心痛心傷,彷彿天就如塌了半邊。
太陽落了有繁星,夢碎了又
議事廳裡太過安靜,以至於春山都起了疑惑,猜想陸焉或是羞憤難當,自顧自爬窗走了,若不然隔著一層簾,怎就聞不到半點活人氣。
好不容易壯起膽子,偷偷摸摸掀開一絲縫兒,探出半張孩子似的未長開的臉,一緊張,一害怕,又開始結巴,“義…………義父…………”
案上一盞燈,燒得只剩星點火苗,陸焉整個人藏在暗影中,桌前卻是亮的,明白照出一尊地宮裡沉睡了千年的玉像。依舊是一副拒人於千里之外的冰冷姿態,卻讓人忍不住想要貼近,再靠近一些,探尋他眉間不能隱去的愁緒。
春山一手攥著門簾,臉藏得更多,只留下一隻眼珠子,望著陸焉,“義父,時候不早了,咱今兒還在衙門裡用飯嗎?”
如同扔個石頭進洞,等了老半天還沒個聲響。直到春山縮了縮腦袋,打算去門外喝西北風飽肚子,才聽見陸焉將手搭上桌案,發出輕微響動。淡而又淡地罵他一句,“就知道吃。”
適才站起身來,走到燈下,令春山看清了他一身白衣黑墨,如一卷寄滿哀思的落墨山水畫,惹來春山驚呼,“義父…………您這是怎麼了?曹得意那廝還敢冒犯您吶!小的這就找他算賬去!”
“話多,嫌舌頭礙事?去找件乾淨衣裳來。”
春山便老老實實悶頭幹活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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