兜兜麼提示您:看後求收藏(第43章 驟雨,烏夜啼,兜兜麼,630看書),接著再看更方便。
請關閉瀏覽器的閱讀/暢讀/小說模式並且關閉廣告遮蔽過濾功能,避免出現內容無法顯示或者段落錯亂。
還要指著恩親侯府裡搜出來的金山銀山,嘖嘖感嘆,“這恩親侯可真不是個東西,承蒙聖上恩德,封侯拜官,誰知黑心成這樣,這一家子金磚珠寶,嘖嘖…………根本數不過來,那一人高的珊瑚樹庫房裡鎖著好記株,不看不玩的,光落灰呢。小人想著,橫豎這好東西清點不過來,即便都交上去,也到不了餓死的老百姓手裡,不如拿來孝敬廠公大人…………大人為朝廷社稷勞心勞力,恰收下這些,留著消遣。”
陸焉放下茶盞,往桌上略瞟上一眼,不鹹不淡地說:“毛大人留了不少吧。”
毛世龍嘿嘿地笑,腆著一張馬臉回道:“哪能啊,上上下下都要打點,這出生入死的,總該給過過油水。廠公大人清楚,這滿朝上下,哪有一個不貪的?這年頭,清官都活不長!”
他心裡厭惡極了毛世龍嘴臉,面上卻忍而不發,淡淡道:“毛大人高見。”
毛世龍拍馬跟上,“小人信口胡說,哪比得上廠公大人英明神武,真知灼見。大人事忙,小的不敢打擾,先告退,告退。”說完一步步倒退著出門去,陸焉抬手撥一撥青瓷杯蓋,鼻子裡輕哼,“狗東西——”
日頭西沉,春山弓著背進來,“義父,春和宮那位不肯就死,吵著嚷著要見義父。”
陸焉道:“她不肯就死,你不會搭把手,幫幫她?”
春山道:“小的無能,小的只怕喻貴妃這吵吵嚷嚷的,真說出些什麼不好聽的,帶累了義父。”
陸焉低頭看長影斜照,靜靜沉默,片刻後站起身來,往西邊春和宮去了。
昔日繁華皆不見,物是人非事事休,留給喻婉容的只有白綾三尺,毒酒一杯,橫來豎往都是死。
再沒有了滿頭珠翠,亦卸去了妖媚濃妝,她一身素淡如山中少婦,帶著鉛華洗盡的無奈與哀愁,從妝臺前回過頭來看他,蒼白的側臉一如六年前的春日,她仍是不諳世事的天真少女,沒有野心也沒有欲*望,安安分分等待終老,以為一輩子都不得翻身,陰差陽錯在竹林邊遇到他,猶記得他在風裡,蒼翠竹海在身一側,春風帶綠來,將他襯做謫仙,飄飄然欲乘風歸去。
她問:“你是誰呀?”
你是誰?究竟是誰?或許這一生她從未能看清他。
“你來了——”她施施然站起身,挽留著最後一分尊嚴,“原以為你不會來。”
他再不與她周旋,你來我往猜忌他嫌繁瑣,眼前一個死人,沒有必要再費心思,他開門見山,“聽聞娘娘召喚,微臣特來聽旨。”
她輕笑,“你以為我要做什麼?我還能做什麼?”
陸焉並不抬頭,“微臣不敢。”已是不耐。
喻婉容走近了,細細看著他,不肯放過他臉上絲毫變化,“你同她在一起,也是如此麼?如此一張捉摸不透的臉,如此轉眼間便另一副模樣?”
“娘娘語義為何?微臣愚鈍,聽不明白。”
“也許是,也許不是,誰知道呢?”她自顧自說下去,她自己的戲,獨自演完,“你就是一塊捂不熱的石頭,哪裡是人?我竟也想著你,念著你,可見是宮中寂寞,夜裡等得久了,便忘了自己等的人是誰,一時是你,一時是皇上,分不清了,都分不清了…………”
眼淚落下來,素衣淡漠在斜陽微光下,一陣恍惚的心碎。
而他眼裡只有冷漠,無窮無盡的深淵,是葬送她的墳墓。
“娘娘慎言。”到了這一刻,還要提醒她警言慎行。
“陸焉,你說今日你若親手殺了我,你的小心肝兒會不會怕了你,怕有一日行差踏錯,也要活生生被你捏斷了脖子?”
他沉默,非因無言,而是後怕,她點醒他,戳破他為自己營造的輕薄而美好的夢。
喻婉容的眼淚再也止不住,她瞧見他剛硬不催的外殼,亦目睹他闃然而逝的溫柔,冷硬是對她,那如水的溫柔卻給了旁人,她等不來了,這一生再也等不來了。“我恨你,恨透了你。若沒有你,我又如何是我?”
陸焉坦然,“娘娘還是看不透,這宮裡哪有情?只有爾虞我詐各取所需而已。”
“你那小心肝兒呢?也是你假惺惺勾過來做你向上爬的墊腳石?”
“娘娘,多說無益。”
夕陽落了,歸雁驚起。
她輕輕唱:“楊柳拖煙漠漠,梨花浸月溶溶。吹香院落春還盡,憔悴立東風。只道芳時易見,誰知密約難通。芳園繞遍無人問,獨自拾殘紅。”
酒入愁腸,她再也不想、不等、不怨,她要離了這吃人的瓊樓玉宇,離了
本章未完,點選下一頁繼續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