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親兵都有過之而無不及。
可惜哪怕養好了腿,後來入了宮,李曜素來不喜她的胡人做派,她便與弓馬無緣了。
朝露一扯韁繩,縱身一躍,便騎上了馬。
鄒雲伸出的雙臂本想要扶她的,此刻滯在半空,迅速地收了回去,轉而默默為馬匹收了收馬轡,將韁繩握在手心。
默默在前頭為她牽著馬。
朝露騎在馬上,眺望烏茲王庭的金牆碧瓦,穹頂白塔。
“鄒將軍,”她幽幽道,“這一方寸土外,有大漠瀚海,遼闊山河。你想不想去看?”
鄒雲順著她的目光望向天際,點頭道:
“男兒志在四方,微臣一向仰慕驃騎大將軍收復河西走廊,乃吾輩楷模。”
聽他如此說,熟知後事的朝露不由勾唇一笑。
他不過收復一個河西走廊。
而你的鐵蹄,會踏遍整個西域。
青史留名,千秋彪炳,將會是大梁史書上濃墨重彩的一筆。
“鄒將軍非池中之物,必不會一直困在這王庭宮牆之中……”她望著走在前頭的鄒雲腳步緩了下來,用談笑般的語氣向他丟擲了至關重要的一句,“我也不想被幽禁宮中,一輩子以色侍人。”
輕飄飄的聲音,散在了風中,卻像生生割了傷疤上的腐肉,露出內裡流膿的潰癰來。
鄒雲腳步一頓,垂著頭,沉默不語。
那老鴇被請進她的寢殿,尖細的嗓音時不時的調笑,他和他的屬下正在殿前巡邏,都看在眼裡,聽在耳中。
眾人心知肚明,所謂何事。其他人都在意淫箇中種種靡情,他的心口卻像被巨石壓住一般那麼難受。
她不是這宮中最為尊貴的烏茲王女麼,為何她要被迫與那老鴇一道教習?
他思來想去,只覺呼吸不暢,越發難以理解。
馬兒不耐地嘶鳴幾聲,鄒雲這才想起來牽著馬繼續往前走。
他的躑躅與猶疑都被朝露看在眼裡。
她知道他是奉命看守她,監守自盜之事,說易行難。他今日是不會冒著被洛須靡革職的風險救她的。
但她比前世更有心思,即便她身如蘆草,但一旦在他心頭種下,卻能一寸一寸扎進他肉裡,遲早有一天生根成芽。
如此日積月累,待到有朝一日,稻草亦能壓翻駱駝。
“鄒將軍,我腿又開始痛了。騎不動了,回去罷。”她輕聲道。
雖然離她的寢宮門口不過幾步路。馬在四面高牆中也走不遠,她還是對他說了一聲。好像二人是這方小小天地的玩伴,而非主僕。
他沒有說話,而是默默弓下身去,像舊時的馬奴一般充當她的腳凳。
朝露心道,真是和前世一樣,是個沉默寡言的男人吶。
她扶起了他,柔聲道:
“鄒將軍,你已不是馬奴,今後不必為任何人屈膝。”
她一直記得的,每每李曜聖駕在臨之時,滿朝文武也就國師和他不必跪地行禮。
聞言,鄒雲一怔,不由挺直了腰背。
他心道,不是了麼?可他還記得從前,殿下會誇他作的人凳極穩呢。
雪雲駒乃是高頭大馬,朝露下馬的時候,受傷的右腿沒有站穩,一個趔趄,倒在一雙有力的臂彎之中。
許是她吹了風有些涼,只覺那雙勁臂繃得很緊,火一般的熱。
“恕、恕臣僭越。”他將頭埋得更低,耳根略有薄紅。
朝露不語,只笑了笑。
其實西域女子,大多爽朗開放,哪會在意漢地那些男女大防,繁文縟節。
可她見他如此緊張,心下多了幾分瞭然。
前世,是李曜發掘了鄒云為將,他由此為他誓死效忠,勇戰沙場;這一世,是她先選中了他,他會不會也為她俯首稱臣?
只要她能夠逃出這座烏茲王庭,西域之廣袤,天下之浩大,李曜可為之,她亦可圖之。
朝露冷銳的眸光如星子閃爍,笑意漸漸浮上唇角。她的一抹餘光,定在一旁渾身緊繃的男子。
佛子清心寡慾,只在修行,這一張牌,變數太多,於她而言,或許高攀不上,或許遠遠不夠。
而這一未來的大將軍,她也必要牢牢握在手中。
……
這幾日晴空爛漫,星子璀璨,她便在這方庭院中遛馬為樂。鄒雲與她的話也漸漸多了幾句,偶爾會講起這宮牆外的趣事。
一日才方入暮,侍官毗月匆匆趕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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