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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的苦痛與悲楚。姑射仙子既將自己當做弟弟,那便如自己將纖纖當做妹子一般,永無心儀相愛的可能了。心如刀割,越發難過,有一刻竟恨不能痛哭失聲。
當是時,心底有一個聲音突地大聲喊道:“王亦君呀王亦君,你當真是貪心不足蛇吞象。仙女姐姐肯將你當成弟弟!這是何等美事!天下多少人求之不得,你不但不受寵若驚,竟然還哭頭喪臉!真他奶奶的紫菜魚皮!”
一念及此,心中稍稍寬慰,當下強自振奮精神,展顏笑道:“承蒙仙子錯愛,受寵若驚。這可真巧了!其實在我心裡,也一直將仙子當做姐姐一般,如果仙子不嫌棄,今後我就冒昧叫仙子做姐姐了。”
姑射仙子見他突然之間陰霾盡去,滿臉歡愉,雖微感詫異,心下卻也鬆了口氣,頗為歡喜。紅霞泛起,嫣然道:“原來我和公子之間果然有一段緣分呢!”兩人對望一眼,臉上都是一紅,一齊笑了起來。先前那無形的隔膜登時蕩然無存。
當是時,忽聽見一聲高亢悅耳的嘯聲,破空嫋嫋。姑射仙子花容微動,當下兩人悄然出洞,循聲遠眺,狂風怒舞,茫茫草原起伏如海,一個模糊身影疾電般從東南方飛掠而來,白衣飄舞,豹斑點點,遠遠望去,立見如一隻雪豹在半空騰飛疾掠一般。
王亦君凝神望去,微吃一驚。那人青絲飛揚,眉目如畫,肌膚晶瑩似雪,竟是一個典雅高貴的美貌女子。
她來勢極快,轉眼間便到了雁門山下;凝立山口,秋波四掃,衣袂翻飛如浪,似乎在等候什麼人。
明月皎晈,從半山下俯瞰,依稀可以看見她的臉容,端莊秀麗,眼珠淡藍,如海水一般清澈透明;臨風而立,宛如仙子飄飄欲飛,只是臉罩寒霜,雙眉輕蹙,微帶煞氣,讓人平生敬畏之心。衣袖鼓舞,纖手低垂,十指真氣繚繞逸舞,地上碧草隨之出現渦旋形狀,繞轉起伏。
當是時,西北夜空陰霾慘淡,妖雲暗湧,一大片怪鳥白茫茫地洶湧飛來,少說也有數千之眾。萬千屍鳥之下,數百隻巨獸屍骸轟隆震吼,在草原上齊頭狂奔,白骨繽紛,撩牙交錯,在月光中閃著寒冷的幽光。
狂奔的屍獸中,兩隻北海四牙猛狩奔突在前,其上坐了兩個黑衣男子,雙眼翻白,面色如雪,幽靈似的飄忽搖擺,木無表情,張口號嘯。
兩人手中各抓了一條巨大的玄冰鐵鎖鏈,兩條鐵鏈緊緊地纏繞在一隻巨大的龍頭怪獸頸間。那龍頭怪獸倒是皮肉俱全,紅角碧眼,凶神惡煞:銀白色的鱗甲寒光泠泠,胸腹部有一處傷口,皮肉翻湧,鮮血雖已凝結,但仍有許多蠅蟲吸附其上,繚繞飛舞;白色的蛆蟲在傷口中攢攢蠕動。
姑射仙子蹙眉屏息,似乎想到了什麼,沉吟不語。心中驚疑不定,眼見萬千屍鳥漫漫掠來,王亦君悄然將太陽烏封印入斷劍,施放“幻光鏡氣”,將姑射仙子與自己包攏其中,凝神觀望。
眾屍鳥到了雁門山上空時,轟然盤旋,團團亂轉,號哭聲如暴雨淋漓。與此同時,數百屍獸潮水似的衝過山口,咆哮著環繞奔走,將那豹斑白衣女子層層圍住。腥臭撲鼻,濁風湧動。
豹斑白衣女子動也不動,衣裳鼓舞,纖腰絲帶飛揚,淡綠色的刀形玉笙在風中輕輕搖曳,發出清脆悅耳的聲音;秋水明眸冷冷地望著那四牙猛狩上的兩個黑衣男子,嘴角微笑,露出淡淡的鄙夷神色,淡然道:“原來是你們抓了窫窳,傳信青鳥,誘我到此地嗎?”聲音溫雅婉轉,如清泉漱耳,說不出的動聽。
王亦君心中一動,想起《大荒經》所說,西荒通天河中,有金族龍頭神獸,名為窫窳,難道便是這怪獸嗎?
但是那青鳥又是什麼?突然心中大震,想起當今世上,最為著名的傳信靈禽乃是崑崙山西王母的三青鳥,難道……難道這豹斑白衣女子竟是西王母嗎?
一念及此,呼吸險些停頓,驀地又想起大荒傳聞,西王母常穿豹斑白衣,佩帶刀形五筆,善於嘯歌……無下與眼前這女子一一吻合。心中狂跳,又驚又喜:“難道她真是纖纖的母親嗎?”凝神細看,她的臉容秀麗典雅,與纖纖那俏麗調皮的姿容殊不相似。此時想來,纖纖果然是更像科汗淮一些。
屍鳥盤旋,亡獸咆哮,那兩個黑衣男子木然端坐,眼白翻上,神情呆滯,竟似沒有聽見她的話語。那豹斑白衣女子眉尖輕蹙,正要說話,忽然聽見一個女子遠遠地柔聲笑道:“水香妹子,他們只是鬼奴,聽不見你說的話,你可別生氣。”
王亦君大震,果然是西王母!西王母芳名白水香,蓋因她出生之時,漫山異香,三月不散;又因五行之中“金生水”,故取名白水香。只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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