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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門慶道:“自家兒女謝個什麼,只要她能好好過日子,我也就放心了。”

陳經濟道:“這個不消說得,我和西門大姐雖說生在農村,但是艱苦的生活更難鍛鍊人,不少偉人都是從農村出來的,比如毛澤東、朱德、鄧小平、彭德懷……我們不一定能成偉人,可我們還是有遠大志向的。爹,向你彙報一下,我和西門大姐商量好了,她現在正在湖南老家那邊學裁縫手藝,準備將來搞服裝設計,我呢,聽說爹的生意做得紅火,想來投靠爹,爭取在爹的栽培下,成為對社會有貢獻的有用之材。”

西門慶背過身去,皺了皺眉頭,他在考慮如何安排這個石頭縫裡蹦出的陳經濟,忽然想出一個辦法:前不久,他和潘金蓮籌劃成立一家美容按摩中心,由潘金蓮出任經理,掛靠到西門慶醫藥公司名下,成為該母公司下轄的又一個視窗,用官場俗語說叫做“把麵包儘量做大”眼前這個陳經濟,志向遠大,腦袋瓜子反應靈巧,也許是個可造之才。於是,把心中的想法透露了一二。陳經濟聽說有這麼個即將開張的美容按摩中心,而且要委派他去當經理助理,連連說道:“謝謝爹,我一定努力工作,不辜負爹的期望。”

西門慶道:“什麼爹不爹的,公司人多嘴雜,往後不要這般叫了。”

陳經濟問道:“不叫爹,叫個什麼?”

西門慶想了想,說道:“你就叫西經理吧,公司職工全都這麼叫的。”

陳經濟道:“是,西經理。”

說著起身告辭。看著陳經濟的背影,西門慶心裡像碰翻了五味瓶,酸甜苦辣鹹,說不清是什麼滋味。80年代初,中國興起一股打工潮,東西南北中,發財到廣東,南下的火車載著成千上萬新移民,載著他們綺麗多姿的夢,呼嘯著進入深圳。西門慶夾在一群打工仔中,並不顯眼,他那時還小,才17歲,和吳月娘的戀愛,被未來的岳父吳千戶橫加干涉,愛情再也難得向縱深發展,革命暫時陷入低谷。聽說深圳是賺錢的好地方,西門慶一睹氣,乘上南下的火車,匆匆離開清河,甚至沒來得及給吳月娘打聲招呼。西門慶打工的地方,是日本商人開的一家鞋廠,每天工作10小時,節假日也不休息。請的監工是中國人,卻比日本鬼子還兇狠,瞪著雙發綠的眼睛,專在打工仔打工妹身上挑剌。西門慶何曾吃過這種苦?才上了三天班,就不願幹了,混跡於街頭、火車站,同一幫專事坑蒙拐騙的混混兒打得火熱。混混兒的頭兒叫何蠻子,是獨眼龍,那隻壞了的眼睛,據說是同人打架被刺瞎的。何蠻子為人兇狠驕橫,是個難予讓人接近的主兒,但他有個好色的毛病,每逢到歌舞廳、髮廊屋去泡妞,總要帶上西門慶,說這屁小孩機靈,可以讓他把門放哨。何蠻子經常去的一個地方叫“春色髮屋”那家髮屋有個新疆妓女,叫愛彌拉,長相酷似俄羅斯女郎,何蠻子炫耀說,他在愛彌拉身上找到了一種騎洋馬的感覺。何蠻子還說,愛彌拉特性感,床上功夫非常了得,憑他何蠻子的能耐,也只能打個平手。西門慶特別留意觀察了一下,每次何蠻子和愛彌拉上床,時間總在45分鐘以上,有一次最長的時間,竟然堅持到兩小時。愛彌拉還有個特點,當她達到性高潮時,一定會尖聲叫喚,每次叫喚都是兩句話,不是“我愛你”就是“快乾我”聽著愛彌拉拿腔捏調的叫喚聲,像是聽一個外國女人用她不熟悉的中國話大聲叫賣,西門慶覺得非常刺激。但是,愛彌拉的叫喚聲出現之前,那段等待的時間卻十分難熬,西門慶站在窗前,聽著屋子裡鐵床搖晃的聲音,心裡像爬過無數只毛毛蟲,真是奇癢難忍。西門慶是個聰明人,他得找地方消磨時間。當然,他可以向何蠻子學習,也找個妓女玩玩,但是那得花錢,其時,西門慶還是個流氓無產者,腰包裡癟癟的,他明白這麼一個道理:玩女人僅僅憑愛好,而沒有物質基礎,那是萬萬不行的。西門慶暗中四下觀察打探,終於找到一個突破口:就在這家“春色髮屋”裡,有個同他差不多大小的洗頭妹。洗頭妹是湖南人,姓陳,西門慶問她叫陳什麼,她搖搖頭,回答說,你就叫我小陳吧。西門慶笑笑,他知道洗頭妹中有個不成文的規矩,無論在誰面前,都不會說自己真實的姓名,恐怕連這個陳姓也是她編的吧。於是不再問她姓名,說道:“你這麼小,就出來打工,還是個童工吧?是違反勞動法的。”

小陳說:“你以為自己有多大?我再怎麼小,也比你大一圈哩。”

小陳說的是一句葷話,這種場合的女孩子,受環境汙染慣了,葷話出口成章,像山洞裡生活的一種盲魚,沒眼睛也能到處遊。那時候,西門慶還沒有經歷多少情場的洗禮,這話聽來有些新鮮,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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