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9章：一路向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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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是做什麼的呢？為什麼半夜了不睡覺，還在這晃盪？”我裝作無意的問了一句。

“別問。”他簡短的說了一句，聲音很乾澀。

我看見他吸菸很用力，大概是忍了好久了吧，一根菸很快就吸完了，快燒到手了還捨不得扔。

我又遞給他一根菸，苦笑道：“看來也是傷心人啊。唉，同為天涯淪落人，老哥，遇見了，咱也算有緣。”

他冷漠地看了我一眼，道：“你年紀輕輕的，又有車，傷心什麼？”

“你不懂……”我搖了搖頭，尋思該編個什麼故事來讓他找到同情之感，然後跟我敞開心扉呢？

想來想去，好像實在也沒什麼可悲的，主要是有了身邊這個“參照物”，相比起來，我特麼吃得飽穿得暖，雖然不算富有，但是好幾個妞……我特麼過的就是皇上的日子啊！

“有時候吧，”我咬了咬牙，道：“錢和女人什麼的，都不算什麼……”

“你有病？”他忽然說了一句。

我嚇了一跳，本能的想罵你才有病，見他不像是開玩笑，嚥了口唾沫，道：“是啊，有病……不過不是我，是我朋友……”我咳嗽了一聲，一臉悲傷的道：“他叫胖子。”

“他多大了，什麼病？”溫玉她爸明顯信以為真了。

多大了我倒是知道，胖子比我大一歲，可是什麼病呢？

我捂著臉，痛苦的道：“很年輕，就得了腎病……腎功能不行了，你知道嗎？”

溫玉她爸沉默了一下，悉悉索索從兜裡掏出一張紙遞給我。

“什麼啊？”我楞了一下，還以為他讓我擦眼淚的，接過來藉著路燈的光一看，不由嚇了一跳。

竟然是求購腎源的廣告！

我嚇了一跳，道：“給我這個幹什麼？”

他冷漠的道：“年紀輕輕的，換腎吧……”

我想到什麼，覺得後背出了一層冷汗，乾澀的道：“你……怎麼有這種東西？”

“我想賣腎。”他說了一句，用力抽了兩口煙，道：“但是害怕這廣告是騙人的，所以還沒決定。”

我心道好險啊。幸好找到他了，不然他真賣腎去了……那特麼可就無法挽回了！

我急忙道：“騙人的……這種東西，一般都是騙人的，你千萬不要相信！”

他盯著我看了看，看得我發毛。

“為什麼這樣看著我，對了，你很缺錢嗎？”我心裡發虛的問了一句，心想，局面有些難以掌控，不行我就叫溫玉下來吧。

“還有煙嗎？”他低聲說了一句。

我急忙又遞給他一根菸。

他點上抽了一口，道：“你朋友想買腎嗎？給我十萬，我就賣給他。”

“溫——”我張嘴就想叫溫玉，忽然一個念頭閃過，道：“問題是，你真的想賣腎？”

他點了點頭，道：“我只要十萬。”

我嚥了口唾沫，道：“可是，不知道型號是不是吻合……”

“我可以配合檢查，你找醫院吧。”

我暗暗咬了咬牙，道：“你說真的嗎？我怎麼相信你？”

他有些自嘲的道：“我就在這裡，你跟你朋友商量好了，來這裡找我就行。不過我不能等你們太久……”

“好。”我點了點頭，道：“我先替我朋友預定下你了。為了表示誠意，”我拿出錢包，把所有的八百多塊錢都拿了出來，道：“這些錢你先拿著，也不算是定金。你手機號給我，然後你在附近找個小旅館住著，等我聯絡你。”

“可以。”他似乎鐵了心，接過錢，報了個手機號。道：“手機欠費，也沒電了，你到明天再打。”

“那就這麼說定了。”我將我的電話也說給他，站了起來，道：“對了，我叫李健，怎麼稱呼你呢？”

“溫鑫誠。”

“好，溫……叔，我明天打電話給你。”說完就想趕緊離開。

“哎，”他叫了一聲，有些不好意思，道：“煙還有嗎？”

我楞了一下，將剩下的半盒煙給他，笑道：“你的打火機快沒油了吧，打火機也給你吧。”

“嗯。”他低下頭，道：“謝謝。”

“再見。”我說了一句，極快地跳上車，不顧溫玉依依不捨又哀求的目光，開車快速離開了。

離開好遠，溫玉還淚眼婆娑地扭頭往後看。

“李哥，咱們就這樣走了嗎？我回去找他吧……”溫玉可憐巴巴的，帶著祈求的語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