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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他人要好點。

後來同桌常說她很細心，夏恪才正視自己這種近乎殘忍的敏銳。

說白了就是敏感，可以從某些細枝末節拼湊出陌生人的成長軌跡，或者他們的心路歷程。

新同桌很喜歡夸人。夏恪有些時候會想，如果初中能遇到對方就好了。

後來她就上大學了，再也沒聯絡過那個同桌。沒有爭吵，沒有矛盾。只是到了分岔路口，就自然而然走散了。

其實對方有伸出過好幾次橄欖枝，當時……是為什麼沒接呢。

聖琪禮堂的佈置很奢華，絨布摸著手感挺好，顏色介於鮮血與玫瑰之間。夏恪安安靜靜躺在其中，想象那全是從自己血管裡流出的顏色。

身體越陷越深時，左邊悄然靠近一抹槐香。

她轉頭，對上夏淮的笑顏——

“夏恪同學好像氣壓有點低誒，要吃糖嗎？”

夏淮遞過來一根草莓形狀的棒棒糖，雙眼明湛湛望著她。

說起來，夏恪小時候還蠻喜歡吃草莓的，很大一部分原因是當時的草莓貴。因為吃到的機會少，所以原本八十分的味道會被放大成一百分。

所以她那時候還喜歡吃荔枝。

夏淮手裡留著的另一根剛好是荔枝味的。

於是夏恪繞過眼前的棒棒糖，伸手去夠另外那根荔枝味的。不為別的，就圖一個叛逆。

暴力撕開包裝，拋進嘴裡，上下後牙槽一合，嚼得嘎嘣脆。

“話說夏恪同學也覺得這種講話很催眠嗎？我也從小就很討厭這種形.式.主.義誒。”

幹嘛總連名帶姓喊她同學。

“正常人都會討厭吧。”下墜過程中斷，夏恪把手覆在眼睛上：“那些校領導自己也不喜歡的。”

“只是沒多少人有膽量從這個框裡跳出去。”

“畢竟墨守成規的另一種叫法就是‘穩當’。”

世界就這樣，標新立異需要勇氣，隨波逐流才最安穩。只有小孩子才會天天做著與眾不同的美夢，成年人早就放棄掙扎了。

開口語調冷冰冰，同樣冷的光線從指縫透出幾縷，落進眼裡。

……壞了，按說應該跟著他一起吐槽來著，結果未經思考就把真實想法說出來了。

夏恪一頓，重新坐正，狠狠嚼了口嘴裡的糖。

一根棒棒糖三兩下就被她解決了。

旁邊夏淮似乎並沒覺得她這番話有半點不對，笑盈盈向她伸出手。

夏恪正疑惑他要幹啥，對方就自然而然從她手裡接過了那根空紙棍。

動作很輕，小拇指無意勾到了她的指節。那截面板莫名生出點癢意，彷彿某株花苗正從裡頭探出腦袋。

夏淮毫無察覺，滿臉崇拜誇她：“很有道理誒！”

……幹嘛用一副她破譯了陳倉石鼓的表情看她啊，被這種熱切的表情望著很容易讓人忘乎所以的好嗎。

夏恪胡亂揉了兩下指節，把那株花苗暴力按回去，又將視線停在他手裡那根紙棍上。

棍身攀著滿滿當當的牙印，被夏淮妥當塞進透明糖紙裡。塑膠殼紙折射出微弱光芒，像鑽石的顏色。

有點兒晃眼。

她移開視線，轉而望向講臺。

姜絮的發言已經結束，換了名高二的上去接力。

那人放著好好的階梯不走，右手撐著檯面，一個翻身，輕盈躍上，引得底下人一片驚呼。捲髮在空中恣意飄揚，後腦勺還紮了串騷包的短馬尾。

等他轉身，整個人在大禮堂熠熠生輝，括弧，物理意義上的生輝。

因為裡面套著件熒光黃T恤。

老師沒料到這小子開學典禮也能胡鬧，在旁邊吹鬍子瞪眼，責罵聲隱隱透過擴音器傳出。他置若罔聞散漫笑，一副拽天拽地的狂。

再定睛一看，嚯，這不軍訓第一天穿夏威夷衫吃瓜的那位老哥嘛。

當時跑太快，都不曉得這倆老兄後來有沒有接受教官愛的教育，沒想到還能混到上臺發言，果然人不可貌相啊。

就是這穿衣格調倒還是一如既往的風騷。

只有在跟姜絮擦肩而過的那瞬收斂了點，背部稍稍挺直，很輕地瞥了眼對方。

發現人家只是目不斜視往下走，他收回視線，隨意撥了把頭髮，大搖大擺晃到話筒前。

站定後，開口的第一句話不是自我介紹，而是：

“姜絮學妹講得真好。”

話畢，舉起雙手，四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