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章 雨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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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鳴向後退到門邊，做好看戲的準備。Poison拿著注射器逼近江傾九，這時候她還被捆在椅子上，不知道有幾成把握能一下掙斷繩子。

江傾九盯著那根閃著泠泠銀光的針頭，把力氣暗暗集中起來，幾乎是一瞬間，Poison伸手去制住她的頭，繩子斷裂，江傾九一躍而起一腳踹向他的手腕。

接著是玻璃制針筒碎裂的聲音。

白色的液體在地面上暈開，許是出乎意料，沈鳴和Poison的臉上都掠過一絲震驚。沈鳴低聲撂下一句：“要是連個小姑娘都治不了，庭擱也沒有留你的必要了。”

聽到這句話，Poison彷彿變成了一頭沒有思想的野獸，張牙舞爪撲向江傾九，對方神色一凜，迅速後退幾步，但是在體型和力量方面，Poison佔據壓倒性優勢，江傾九跟他硬碰硬一點勝算也沒有。

眼看著對方石頭一樣的拳頭就要砸過來，江傾九條件反射地用側踢來格擋，但下一秒，腳腕被握住，江傾九心下一沉。

Poison輕而易舉把江傾九倒拎起來，帶著方才的火氣，像丟垃圾一樣又把她甩了出去。後背著地，還沒好全的舊傷將刺骨的疼痛向全身輻射，江傾九把藏在袖子裡的刀取出，翻身從地上爬起，一秒也不敢猶豫。

她感覺到有成滴的液體從背上劃過，不知道是汗，還是血。

江傾九把刀隱藏起來，沒被另外兩人發現。胸口不受控制地大幅度起伏著，如果不盡快把這個人解決，她會毀在這裡。

江傾九從來沒有系統地學習過什麼散打格鬥，就是天生的攻擊性給了她與性別年齡不太符合體質，可這與現在這個對手比起來，屁用沒有，她不可能靠著自己的力量弄死這個人。

江傾九看著眼前這頭可怕的外籍野獸，意味深長地揚起了嘴角。

但如果加上他本人的力量，這個不可能就變成必然了。

Poison朝她再次撲過來，江傾九看準時機，雙腳踩到了他的上臂，藉著向後揮動的力量，露出刀尖直直地扎進了他的後頸，鮮血噴湧而出，Poison僵了一下，猝然倒地，再沒了聲息。

江傾九落地也重重摔了一下，她忍痛站起身，眼睜睜看著血從那個人的脖子上一股一股地流下來，淌了滿地，直流到她腳邊，眼睫毛動了動，忽然有些失神。

她殺了人。

一滴汗從額頭順著臉頰滑下來，掉在地上，頭髮亂糟糟得不成樣子，一綹一綹貼在臉上，胸口依舊在起伏。

沒有恐懼，沒有慌張。

但是也沒有劫後餘生的喜悅。

把她的思緒拉回來的是沈鳴的掌聲，他鼓了三下掌，像在誇獎一個表現很好的孩子：“身手不錯，感謝你幫我清理掉一個……”他嘆息一般地笑了笑，“沒用的廢物。”

他說得無關痛癢，宛若剛才出現在他眼前的不是一個人被殺了，而是一隻螞蟻被碾死了。

江傾九沒有出聲，也不想看他。

“第一次殺人還能這麼平靜，真的很有天賦。不過你猜……”沈鳴依舊保持著微笑，“要是顧默知道了，會怎麼樣呢？”

“我會親口告訴他。”江傾九說。

“我會很期待他的反應的。”沈鳴說，“給你一天時間考慮一下跟我合作的事，不過你最好快點，不然每隔一個小時，你會收到一點來自顧默的小禮物。”

鐵門無聲地關上，江傾九下意識地退到牆邊坐下。Poison的屍體還在，整個房間裡都是濃烈的血腥味。

櫥櫃門被開啟的時候，顧默擋在了江傾九前面，所以受迷藥的影響比較大，直到九點才醒過來。他睜開眼的時候，什麼也看不見，只感覺頭疼得要死過去了。緩了一陣之後才好些，然後一連串的擔憂和疑問就跑了出來。

他現在在哪？

發生了什麼？

江傾九怎麼樣了？

兇手到底是誰？

他沒有被綁起來，但不知道為什麼，手腳一點力氣都沒有。

興許是房間裡裝了監控，顧默剛醒過來十分鐘，就有人開門進來了。

但裡面外面都沒有開燈，黑成一片什麼都看不見，只能隱隱約約感覺有個人朝他走過來，然後靜靜地站在他面前，一句話也沒有說，顧默感覺那個人在看著自己。

“你是誰……”

“你到底……是誰？”

他努力地伸手想去抓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