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浮淵眯了眯眸子,眼神冰冷,問她:“你,怕我?”

他的身邊向來不缺女人,更不缺主動投懷送抱的女人。她們的大多數,都是為他的皮相所惑,甘願留在他身邊,可是不消數日,又多半會為他的古怪性情退怯,既然如此,乖乖消失便是,她們又偏偏抱著不切實際的期待,妄想留在他身邊。

愚蠢至極,膚淺至極。

原本覺得,知月不一樣,她夠聰明,懂得把不可告人的心思藏起來,可是到頭來,她也是個不自量力的蠢貨。

尤其是她看向他時的目光,愛慕中帶著深深的畏懼,著實令人作嘔。

眼前的少女,若是敢如那些女人一般無趣——

他的眸光愈發危險,乖戾性情正要發作,就聽她輕哼一聲:“怕你作甚。”這般說著,人卻又往後縮了縮。

他慢吞吞問她:“不怕我,你躲什麼?”

沉朱轉過臉,彆扭道:“誰讓你對我……動手動腳。”

為她的反應,男子眸中的冷意褪去幾分,取而代之的是微不可察的笑意,挑眉道:“不過渡你一口水,你便這般如臨大敵……”幽幽評價她,“堂堂崆峒帝君,卻如此扭捏作態。”又道,“你同鳳皇不是一直都這樣親熱的嗎?”

沉朱忍不住望向說話的男子,見他神態自若,絲毫也沒有覺得此話有何不妥,小臉板起來:“你與鳳止怎能一樣。”

他剛剛緩回的神色又沉下去:“有何不一樣?”慵懶危險的語氣,“鳳皇是男人,我也是男人。”

沉朱抿了抿唇:“總之,就是不同。”

他明知跟自己有血緣關係,還對自己做如此出格之事,莫不是因為,他的心中並無倫常的概念?

正在心裡犯嘀咕,他的手就又伸了過來,此次,她及時制止他:“且慢。”正色道,“浮淵,按照人界的說法,男女七歲便不可同席,你我血脈相通,更加不可亂了倫理綱常。”緩了緩,總結,“總而言之,你像方才那樣口對口的渡水給我,是不對的,日後切不可再……”

話還未說完,就被對方扯入懷中。

清秀的小臉在他懷中緩緩皺起來:“我說的話,你到底聽沒聽到?”

“聽到了,沒聽懂。”男子氣定神閒道:“什麼血緣,什麼綱常,一個字也沒聽懂。”

她同他說血緣,卻不知,他的血就是他的噩夢。

他的母親生下他卻不養他,是因為他身上的血,他的生父與墨珩都將他遺棄,也是因為他身上的血。

他身上淌著的,是連他自己的生身父母都厭憎的不祥之血——分明,與她沒有什麼不同。

將懷中少女推離一些,打量著面前這張臉。細看之下,這張臉的確與他有許多相似之處——不,她比他漂亮得多,眉目疏朗,如畫筆勾描。

在人界的時候,他便已意識到這一點。那時,他化名傅淵,與她朝夕相處,她的一舉手一投足,都美好得出乎他的想象。

也是因為如此,讓他恨不得親手毀了她。

同樣是九千年的時間,為何她的眸中便沒有一毫陰霾,而他,卻沒有一日不生活在仇恨之中,也只能靠仇恨來填補自己內心的空缺。她為何可以在墨珩的庇護下無憂無慮地長大,他卻要遊魂一般在世間徘徊?不神不魔,不妖不鬼,就像個……怪物。

眼中不由得多了些冷笑。可最後,她還不是落入了他的掌中。

墨珩,你那般寵她,可惜,她卻是我的,是我一個人的。

沉朱望了他捉摸不定的臉片刻,默默移開目光,不經意間,卻注意到他隱在袖中的手。瘦骨嶙峋,十分蒼白。她略有些怔然,語氣裡也少了些敵意:“你……”

他眸色深沉如墨:“你可是想問我,此刻在想什麼?我在想,真應該謝謝墨珩,把你這般好地交到了我的手上。”

聽到墨珩的名字,沉朱的臉色陡然蒼白,從方才開始,她就在刻意迴避這個名字。

她知道,自己在努力地欺騙自己,幾乎已經成功。

可是,所有的努力,都在從浮淵口中聽到這二字後化為泡影。

回神之後,不顧身上重傷未愈,掙扎著便要往床下去,遭到阻攔後,眸色寒澈逼人,語氣認真而決絕:“浮淵,放我回家!”不知是否情緒激動的緣故,喉間突然湧上一股腥熱,乾淨的白色襯袍上,又是一灘血漬。

沉朱一邊扶著胸口,一邊咳嗽,聽到男子的聲音冷冷響在耳畔:“哼,咎由自取。”

語氣雖刻薄,卻伸來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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