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二章 如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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收穫感到欣慰似的點頭。隨後又回憶般自言自語道：“我在你這個年紀的時候，可就哪兒都去不了。每天只能在學校和家之間來回切換，而最主要的任務也只能是學習，不停地學習。”說著，媽媽目光一滯，彷彿又回到了她以前懵懂要強的年紀。

我之前也從舅舅那兒得知了媽媽的過往，所以只好忍住內心悸動，沒有打斷她。

媽媽略微倔強的眼神一變，轉而有些許迷茫：“我都快忘了自己那時候，為什麼會變成那樣。沒有交心的同學朋友，沒有過多時間去思考人生理想，更沒有像其他女同學一樣早戀……呵……”她回想起自己青春期，最後像是嘲笑當時早戀女同學的幼稚，又像是嘲笑自己連這份幼稚都不曾擁有。

然後，媽媽終於側身看著我，目光柔和許多：“直到順利上了所985大學，也在那兒認識了你爸爸。”她伸出柔夷玉手細細摩挲著我的臉，紅唇一掀溫柔地看著我。

正當我準備安靜聆聽，以為她要開始訴說和爸爸的故事時，她卻話鋒直轉，並用銳利的眼神盯著我：“你知道國慶那次，我為什麼要跑去你學校，當著所有人的面打你嗎？”

我被媽媽突然展露的威勢嚇了一跳，只搖了下頭，不敢妄言。

媽媽像在我小時候一樣，捏了下我的臉頰，溫聲道：“因為自從有了你，媽媽才覺得自己的人生有了方向，你就是媽媽全部的理想！儘管你小時候調皮搗蛋，整天跟著你爸爸不思進取。但至少還算聰明，性格品行都算端正。”說到這兒，我立刻明白媽媽那次在學校為何會把我打得那麼慘了。愛之深，責之切啊！

果然，媽媽明顯有了怒意，接著道：“但你做了什麼？你居然趁你媽媽喝醉了，甚至中途我醒過來之後，你還敢……”時隔將近一年，她回想起當時的心情，此刻不自覺也產生了怒火。

“你知道我第二天早上醒來，最開始的想法是什麼嗎？”媽媽凝視著我低頭不語的模樣，冷冷地問道。

此刻我的人格越來越小，更不敢言語，只能繼續搖頭。

“我當時不是想要打你，而是想要殺了你！”媽媽回想起她自己人生觀崩塌的那一天，坦白地告訴了我真實答案。

然後，媽媽眼神果真透露出一絲殺氣似的，冰冷凝視著我問道：“你現在還敢喜歡我嗎？”

這次我卻沒有下意識搖頭，反而抬頭平淡地注視著她，照著心中所想如實說道：“你是我媽，更是我從小到大都喜歡的女人。不管怎樣，我都只想要保護你，愛你，以前是我太蠢，太自以為是傷害了你……”

這也是我近期一直遵從她，絞盡腦汁想要對她好的原因，不僅因為我想得到她的愛，更因為我想給她一切的美好和順心。只不過最後的結果，都沒能達到預期的成效而已。

媽媽對於我這直言不諱的表白，像是沒聽見一樣。扭頭又繼續自顧自道：“雖然我醒來之後很想殺了你，但在去你學校的路上又很快打消了這個念頭，只是沒想到當時下手還是太重……當你被送進icu，醫生告訴我，你可能救不過來的時候，我才意識到你對我有多重要，媽媽不能沒有你……小軒，你能原諒媽媽嗎？”最後媽媽雙手抱膝埋頭再次落淚，我再次見證了這個女人柔弱的一面。

我輕輕將媽媽耳旁柔順短髮抻開，把她豐腴柔軟的上身緊緊抱入懷裡，情深意切凝視著她：“你從來都沒有錯，你做任何事都是對的！”這也是我從小到大腹誹她的話。

媽媽頓時忍不住一笑，只不過見我一臉認真模樣，也知道我沒有開玩笑。旋即微微掙開我的懷抱。

她看著遠處一望無際的晴空悠藍，林海蔥鬱，嫣然一笑道：“那段時間我真的很無措，很壓抑自己。不過第一次放棄所有，包括你……來到這個遼闊無邊際的天地，陌生的世界，我當時真的很震撼！儘管那時候是冬季，景色沒有現在這麼美，人也不多。但我所有的煩惱憂愁，也都統統忘得一乾二淨了。”

的確，誰來到這兒，都只會守著這片悠然壯麗的景色，不會守著自己心中的煩惱。

但媽媽說了半天，我還是沒明白她具體想表達什麼。她想說因為一次震撼心靈的旅程，所以回去後三觀發生了改變？開始接受兒子對她不倫的愛戀？這顯然不合她性格！

我和媽媽都不是那種拐彎抹角性格的人，於是我湊到她身邊，再次直接問道：“媽，那你後來為什麼默許我跟你……”

但她畢竟是一位母親，一個女人，聽著我直白的詢問，她白皙的臉頰閃上一抹微紅，沉默許久之後回道：“我……我也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