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九百九十章 德川：阿米諾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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鷹，依舊在鳴叫著。

所謂的金峰山。

所謂的靈巖洞。

一如既往的睜開自己的眼睛。

還活著啊？

好像是呢。

雖然有些勉強——但歸根結底還活著，還能呼吸，心臟還在跳動的樣子。

不過，這種感覺可算不上多美妙啊

每一次沉睡，都帶著不會再醒來的覺悟，但在真的重新甦醒之後——

卻也沒那麼慶幸。

好吧，至少竊喜是有點的。

但還是會害怕啊。

怕死，是本能不是嗎。

害怕閉上眼睛就再也不會睜開，無論是誰，至少都對這樣的事情有過幾次恐懼吧。

有些天真，但也真的是本能。

可笑的並非是本能，而是老夫這樣的人，居然也會擁有這樣的本能這件事啊

——畢竟老夫可是武藏啊。

新免武藏守藤原玄信，大民鼎鼎的宮本武藏，傳言十一歲開始就開始斬殺他人的恐怖劍鬼，無論是在武士間的比武之中，還是說是在戰場上——

殺了好多人啊。

至少殺了不少人吧。

具體人數，不知道。

因為數不過來。

殺了十個人之後，就懶得再數了，因為那一刻，老夫就知道了，老夫日後殺人是絕對無法單純用數量去衡量的。

呃——

“咔咔——咳咳——”

乾啞而無力的咳嗽聲，響了起來。

這具身體，真是該死！

居然善自發出這種令人厭惡的聲音——

這可真是——一點都不好笑啊。

雖然說諷刺的也是恰到好處就是了。

畢竟區區人命，對老夫自己來說，那可確實是最過無謂的東西了啊。

吾之劍術乃是為了殺人所創，怎麼可能被區區自己的性命所動搖心境！

絕無可能！

殺人無需憐憫。

殺人亦無須沮喪。

所以。

對自己也無須憐憫。

對自己亦無須沮喪。

更不需要憤怒。

更不需要悲哀。

這就是老夫。

這就是新免武藏守藤原玄信，開創了二天一流的，天下無雙的劍士是也。

從年少時就在殺戮，到了老年之後，依舊在不停的殺戮，從始至終心情幾乎沒有過哪怕一絲的波瀾。

所謂劍士啊。

老夫現在，還能握緊劍嗎？

老夫——的雙手，還能夠握緊劍柄嗎？

嗯

我覺得，應該有機會。

但事實如此，老夫也不清楚。

如果要是說，能夠個以，握緊劍的姿態坦然死去的機會的話，仔細想想或許也只能是島原了吧？但機會既然已經錯失了，就再也找不回來了——況且老夫也絕不能接受主動敗北的事實啊。

所以現在，終於要以握不緊刀的姿態迎來終結了嗎？

但還是可惜啊，可惜啊

此時還要因為夜幕到來而心慌，還要如此心急如焚的等待被宣判的命運

嘖。

該早點了結自己的性命才對。

不。

“絕不。”

“不可能。”

宮本武藏自言自語著。

“老夫可沒有那般熱情。”

“吾之劍術，沒有哪怕一絲一毫的雜物。”

情義乃無用之物，念想乃無用之物，怨恨乃無用之物。

劈砍，拋棄，殺戮，這些東西結合起來，才是老夫的劍中所蘊藏著的東西。

所以——

果然只能在這裡繼續等候了啊。

儘管來吧。

他依舊保有著自己的灑脫。

象徵吾之死期者。

吾終焉之命運啊。

——但！

為什麼這麼慢！

太慢了！

如果繼續這麼下去的話——

就算是老夫，也會死不瞑目啊！

事到如今，即便隻身前往地獄，也是無所謂的事情了！

啊啊，等等。

也有可能

——此世即是地獄。

——此世，即是地獄。

我憎恨的難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