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曖昧（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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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南毅前幾天去理過頭髮，變回了寸寸的短髮，一如初見，黑色打底外套著一件深藍色棒球服，下搭黑色工裝褲和馬丁靴，從頭到腳，姜昀只覺得，神清氣爽，暗殺少女心。

姜昀拿著上次周南毅給的外套，朝外走去。路邊燈光被樹影掩蓋，離開屋簷下的昏黃，外面是一片黑暗，她走向他的時候，他就站在那裡等她，像一束光，正值得她奔赴。

周南毅抽出姜昀手上的衣服：“我來吧。”

姜昀戀戀不捨地鬆開爪子，很想留著這件外套，但是礙於臉面，和……目前需要藏匿的情感，沒敢說。

今晚操場上的大燈全都被開啟，為熱鬧的社團活動營造氣氛。操場上熙熙攘攘，有在散步的三三兩兩人群，有圍繞中間舞臺坐下的觀眾，還有舞臺上，熱火朝天的樂隊。

“學長，我們去看看。”姜昀拽了拽周南毅的袖口，得到點頭默許後，就這樣拉著他往前走。

周南毅很想反手握住她的手，但是，擔心嚇到她，努力地剋制自己，不能急。

女孩的注意力被臺上的表演者吸引，時而一起起鬨，時而拉著他一起揮手，有時嘴裡開始輕輕地跟唱著經典搖滾老歌。

在稀稀疏疏的人群裡，他們坐在草地上，他悄悄地將手臂撐在姜昀身後，彷彿她就被圈進了他的領域，被宣告主權。

“同學，抱歉，打擾一下。”扎馬尾的女同學來到周南毅和姜昀旁邊，“我們是學校記者團的，在做隨機採訪，麻煩二位能空出一點時間，回答幾個問題嗎？”

姜昀好奇，看著女孩，只見她舉著話筒，話筒線那頭連著一臺攝像機，另一位正吃力地扛著。

她和周南毅對視一眼，交換了眼色，然後就在記者帶領下，走到旁邊的操場觀眾席上去了。

女孩為兩人調整好站位，然後向攝影師點頭，開啟了拍攝，說完開場白之後，攝像頭一轉，朝向了二人。

姜昀驀地有些緊張，一會左手捏著右手在身前，又一會背到身後，感覺手怎麼放都不合適了。

周南毅察覺到她的不安，右手撫上她的手腕，再反手輕輕圈住，食指則按在她的掌心，撫平她不安的情緒。

姜昀默默無言地感受著學長的貼心，卻是心跳得更快了。

“請問二位是透過什麼途徑瞭解到我們這場‘青春暢想’音樂表演的呢？”

“我們在樓下散步，然後被吸引過來的。”周南毅給了音樂表演十足的面子。

“看來音樂的魅力難以阻擋哈，看二位今日穿著，似乎是情侶，你們願意分享一下戀愛故事嗎？”

姜昀扶額，果然是職業素養，問題這麼犀利。

她還沒來得及否認，隔壁學長清冷的聲線先答道：“不了，省得全校同學吃狗糧。”

她一定是被美色迷昏了頭，不然學長這麼一句話怎麼就讓她心慌意亂。

“短短一句話也夠大家飽腹的了。”記者小姐姐對著攝影呵呵一笑，依舊按著大綱嚴謹提問，“覺得來到學校以後，經歷過最有意思的事情是什麼呢？它對你們的青春階段有什麼重要意義嗎？”

話筒來到尚未回答過的姜昀面前。

“大概就是……好好地過每一天，每一天都有有意思的事情，影響著我們內心成長。”她面對這麼深刻的問題，還真一時想不到具體的例子。

奇怪，誰在耳邊哧哧地笑？

“這位同學呢？”記者也並不給周南毅跳過這個問題的機會。

“她說得對。”

他溫文爾雅地一笑。

“兩人暗中撒糖真的十分有趣哈。那麼我們下一個問題……”

採訪有條不紊地進行著，幾首歌的時間過後，攝像眨著眼睛向記者小姐姐暗示，素材夠了，二人才得以鬆一口氣。

事後，攝影還給兩人拍了些個人照以及合照，記者詢問了兩人的班級姓名，還有聯絡方式，說著到時候採訪稿會附上一些他們的基本資訊，但不會透露隱私。

姜昀敏感地察覺一點點不對勁，但看著記者小姐姐人美心善的樣子，還是同意了。

最後，小姐姐道謝地送了一副情侶手鍊，當作採訪禮物，繼續去觀眾席捕捉下一對採訪物件了。

姜昀抬頭凝望深色夜空中幾顆明亮的星星，忍不住舉起手臂，設計簡約的手鍊在反光中熠熠發亮。

“手鍊真好看啊，學長，你的長什麼樣。”

周南毅盯著她微微抬起的側臉，舉起被某人強制戴上手鍊的手腕，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