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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有諸多阻隔,使兩人不得互表衷腸。這默默無語之中,展示著深沉的痛苦。一切都顯得那麼無奈。在微風吹拂、滿天飛絮之中,她又越水南渡,飄然而去了。
下片抒情,以淡淡的語言抒寫那種追覓無著的痛苦不寧。“回首舊遊,山無重數。”表層是寫舊日尋遊,山水重重;實則是在寫執著追求的艱難困苦。“花底深朱戶”指女子的住所。而如今,人已去,影無蹤,她到底住在何處呢?無從可知,無從可曉。接下去“半黃梅子,向晚一簾疏雨。”這是在寫景,又是在抒情。黃梅季節,傍晚時分,那不盡的雨絲,正像他無法排解的滿腹愁緒。讀到這裡,很自然就會使人想起賀鑄那著名的詞句,“若問閒愁都幾許?一川菸草,滿城風絮,梅子黃時雨。”此處“半黃梅子,向晚一簾疏雨。”與上述詞句的意境是一致的。結句直抒愁腸,“斷魂分付與,春將去。”傳匯出的是纏綿、痛苦與無奈。
這首詞結語構思奇特,痛苦不堪的主人公要把“斷魂”交付給春天帶走,其實誰都明白這是徒勞的,正如馮延巳所云:“誰道閒情拋卻久?每到春來,惆悵還依舊。”(《鵲踏枝》)然而正是這結語產生了語已盡而情未了的藝術效果。(趙木蘭)
木蘭花·清琴再鼓求凰弄
夢相親
賀鑄
清琴再鼓求凰弄,紫陌屢盤驕馬鞚。遠山眉樣認心期,流水車音牽目送。歸來翠被和衣擁,醉解寒生鐘鼓動。此歡只許夢相親,每向夢中還說夢。
這是一首戀情之作。上片寫詞人對他所鍾愛的女子的追求,下片寫失戀的痛苦以及自己對愛情的執著。
“清琴再鼓求凰弄,紫陌屢盤驕馬鞚。”這是一組對仗句,一句一個鏡頭,場景互不相同。第一個鏡頭再現了漢代辭賦家司馬相如在卓王孫家的宴會上,一再撥動琴絃,以《鳳求凰》之曲向卓文君表達愛慕之情的那戲劇性的一幕。只不過男女主人公都換了。“紫陌”一句,鏡頭由家中移位到繁華的街上。寫自己認準了美人的香車,跟前攆後地轉圓圈,欲得姑娘之秋波飛眼,掀簾一顧。唐人李白《陌上贈美人》有詩句雲:“白馬驕行踏落花,垂鞭直拂五雲車。美人一笑搴珠箔,遙指紅樓是妾家”。劉禹錫也有詩句寫都市春遊的熱鬧景象道:“紫陌紅塵拂面來,無人不道看花回”。可見,紫陌尋春之際,發生過多少與此相似的風流韻事!這兩句詞,如果說上一幕之鼓曲求凰尚不失為慧為黠,那麼下一幕的隨車盤馬卻就不免乎“痴”了。因此,“鼓琴”、“盤馬”兩句,雖同是寫對愛情的追求,貌似平列,但卻決非簡單的語意重複,而是不同層次的情感流露。在那鏡頭的跳躍中,有時間的跨度,有事態的發展,更有情感的升級。這是不同層次情感的真實記錄。
“遠山眉樣認心期,流水車音牽目送。”這兩句“遠山”句承首句“清琴再鼓求凰弄”,回溯“鼓琴”之事。“流水車音”句承接“紫陌屢盤驕馬鞚”。這裡“遠山眉”一典,見劉向《西京雜記》:“卓文君姣好,眉色如望遠山”。首句既以司馬相如自況,這裡乃就勢牽出卓文君以比擬伊人,密針細縷,有縫合之跡可尋。“心期”即“心意”,詞人似乎從那美人的眉眼之中,看透了美人對自己的愛意。正因為有這驚鴻一瞥,才使前兩句之問略去了的情節進展有了關捩,既以見當時之“鼓琴”誠為有驗,又證明後日之“盤馬”良非無因。於是,懸而未決的問題便只剩下一個“盤馬”的結局畢竟如何了,這就逼出了與第二句錯位對接的“流水車音牽目送”。那車輪軋軋,似輕雷滾動,一聲聲牽扯著詞人的心,好似從詞人的心上碾過一般。姑娘的輜軿車漸行漸遠了,而詞人卻仍然駐馬而立,凝目遠送,望斷離路。
“歸來翠被和衣擁,醉解寒生鐘鼓動”二句,寫詞人“目送”心中的美人遠去之後,心情鬱悶,痛苦不堪,他便借酒澆愁,去喝了一場悶酒,酩酊大醉之後,跌跌撞撞地回到家中,衣裳也沒有脫便一頭栽到床上,擁被睡去。及至酒醒,已是夜深人靜,但覺寒氣襲人,又聽到寂涼的鐘鼓催更之聲。這“寒生”二字,既是實寫,也分明寫出詞人心緒的淒涼、寂寞。聽到那淒涼的鐘鼓聲,詞人又當是何等心緒呢?
“此歡只許夢相親,每回夢中還說夢”二句,詞人筆鋒兩到,一方面以逆挽之勢插入前二句間,追補出自己在“擁被”之後、“醉解”之前做過一場美夢,在夢中相親相愛,百般溫存,萬種憐愛。這在筆法上來講是敘事之詞,另一方面,它又以順承之勢緊承前二句之後,抒發其“覺來知是夢,不勝悲”的深沉感慨,自是入骨情語,強作歡笑。本來一對熱烈的戀人,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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