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零八章 有人捷足先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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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芬格爾的瞳孔中捕捉到了憤怒與怨毒，那雙鐵灰色的眼睛幾乎完全燒起了火焰，恨不得把躲藏在暗處的灰之王生吞活剝。

“我們走吧，還有更重要的事情等著我們。”陸離摘下了胸口那枚特殊的勳章。

芬格爾終於移開了目光，最後的眼神冷漠到像是出席仇家的葬禮，或許在他的心裡，灰之王已經是一個死人了。

他深深吸了一口氣，同樣摘下來胸口彆著的勳章，半朽的世界樹劃過一絲流光。

這枚勳章會在新生入學時發放，多數人以為這只是一個裝飾品，其實在必要時這是個定位裝置，內部由某種鍊金術勾成，出自弗拉梅爾一世。

在那位鍊金術大師所處的時代，遠距離通訊工具並沒有發明出來，倘若在荒野裡或者某些地方和同伴走散，這是最好的尋找裝置。

最關鍵的是，它不是現代科技，可以在尼伯龍根裡進行定位。

“我們向這個出口走。”陸離反轉勳章，那根別針竟然無風自動，和芬格爾手裡那枚指向同樣的方向。

恢弘的宮殿佔地面積不知幾何，哪怕是陸離將領域開到最大也無法完全囊括，這枚勳章可以在最短的時間內指明方向。

兩人肩並著肩走過這座岑寂的大殿，雖然沒有地形圖，但是不難猜測這是類似‘金鑾殿’的地方，負責開朝會或者議事。當離開前殿的時候耳邊響起了風鈴聲，找不到這種樂器，聲音悠遠。

他們離開前殿後又一次看到了那個圓形的水池，如果不是宮殿的前後門不一樣，定會讓人以為他們重新走了一遍進來的路，總給人似曾相識的感覺。

水池上空仍舊是吐水的金蟬，湛青色的池水說不上渾濁但也談不上清澈，波紋緩緩地旋轉著，似乎永遠不會停歇。

“這是什麼？”芬格爾第二次見到這種東西，好奇地問。

“鍊金矩陣的一種，能夠鎮守這座大殿。當入侵者進入之後，這池水會暴沸，火元素與水元素精妙地融合在一起，滾燙的池水幾乎能瞬間讓入侵者連骸骨都剩不下。”陸離說，“利維坦用死亡的汞元素溶解同樣死亡的黃金、紫銅、灰錫，這種溶液推動著龐大的鍊金矩陣，是它的血管與生命。”

“我們不是入侵者？還是說陸老師你已經改寫這個尼伯龍根的規則了？”芬格爾瞪大眼睛。

陸離搖搖頭，雙目當中的光澤正在慢慢褪去，在芬格爾第二次提問的時候他睜開了元素之眼，才能清楚它的用途。

“不是我，這個尼伯龍根非常古怪，它……已經死了，我無法獲得全部的許可權，就像我用精神不能控制死人一樣。”

“死了？那它為什麼沒有坍塌？”他們越過了這方水池，繼續沿著指標的方向前進。

“通常只有尼伯龍根的建造者死亡，它才會坍塌。”陸離深深吸了一口氣，“我剛才說過，這種溶液是鍊金矩陣與的血管與生命，但它們處於死亡-復生-死亡的階段。已經失去了幾乎全部的功用，只留下維持矩陣這個基本的狀態。就像……”

一時間他找不到恰當的比喻，幽幽地停住。

芬格爾非常瞭解他的性格，及時補充：“就像一座墓穴，盜墓賊破解了全部的機關，我們是後知後覺地考古人員？”

這個比喻太恰當了。

尼伯龍根是鍊金矩陣的一種，這裡都是歷經死亡-復生的元素，對於鍊金術士是無價之寶。而每座尼伯龍根幾乎都是危險重重，就像三峽水庫的那座青銅城。但是利維坦的尼伯龍根只有死寂，沒有任何機關。

就像有人破解了全部的機關，搬空了裡面的財寶，只留下一個空殼。

“那……入侵者都偷走了什麼？”陸離已經來不及讚賞這個恰當的比喻，反而心裡生出不妙的念頭。

“入侵者應該不會偷走混血種的身體吧？”芬格爾臉上的笑容一點點僵住，血液瞬間涼了，他使用了不確定的語氣，心存僥倖。

“根據我們手裡的勳章來看，他應該不屑於偷走混血種的身體。”陸離好言安慰。

目前只能寄希望於那個入侵者盜亦有道，說實話卡塞爾學院不在乎利維坦的尼伯龍根內有什麼珍貴的材料和失傳的鍊金術，只希望他別偷走那支小隊的身體，或者順帶踩死了對於他來說是幾隻沉睡的螞蟻。

“希望吧。”芬格爾心情低落，鼓起來的精神頭也沒了。

他們跟著勳章指明的方向繼續前行，這是一個曲折的迴廊，兩側的池水已經乾涸，荷花已經敗了，在現實世界很難見到這樣的枯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