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1章 正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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頭人的行動方式著實過於怪異，是以在交戰之間，仇無衣沒有忽視鐵頭人任意一個微小的動作。

半刻之間，仇無衣眼中光芒一閃，即刻筆直地向著高空飛躍而起。

因為他捕捉到了鐵頭人一個微乎其微的細節，也藉以看穿了它下一步的行動。

鐵頭人自然不曉得這一點，將左手握住的錘柄向上猛地提起，將錘頭拔出了地面。

這一動作似乎沒多大的意義，因為武器陷入了地下，不拔出就無法進行下一次的進攻。

但當錘頭離地的片刻，一種在地表之下蠢蠢欲動的力量穾然覺醒了，十餘道長長的烈痕從鐵頭人站立的位置飛速擴散到數百米開外的地方，之後便是整塊大地的崩潰。

環形的能量波自地下暴湧而上，將割裂的地皮—塊塊掀上高空，較為細碎的土石直接震成粉末，只剩下一個大大的深坑，而鐵頭人正居於最中央的核心位置。

衝擊波也擴散到了高空中的仇無衣，威力雖大，畢竟也只是強弩之末，不僅沒有傷害能力，反而將他推向了更高的地方。

這是一個完美的脫離機會，仇無衣知道如果自己心中有這樣一個念頭，完全可以借力甩開鐵頭人的追殺，逃之夭夭。

但他沒有做出這個選擇，而是在空中揮起碎千山，義無反顧地衝向散發著龐然殺意的鐵頭人。

原因無他。

即使心如鐵石的人，也不會眼睜睜地放著這個以殺人分屍為樂的惡魔大搖大擺地離去，否則將來不知道還會出現多少犧牲者。

“呼……”

鐵頭人獨特的呼吸聲突然就在仇無衣的面前響起，就在一次眨眼的時間之前，它還穩如泰山地站在地面的大洞之中採取守勢。

這意味著遮住五官的鐵頭人依然感覺敏銳，它在仇無衣出手之前就查覺了其攻擊意圖，所以才會在幾乎同一時刻在空中相遇。

“去地獄贖罪吧!你這惡魔!”

仇無衣在俯衝的同時巧妙地改變了方向，在鐵頭人的巨錘剛剛擦身而過的瞬間閃身避開了其鋒芒所在，轉而從側面發起了一擊，攻擊的目標則是鐵頭人較為脆弱的軀幹部。

單是估計武器的重量，仇無衣認為碎千山絕不可能在它的奇形斧錘之下，某種意義上倒是棋逢對手。

“愚蠢……死!"

鐵頭人雖說不出完整的活，但它的意思再簡單不過。

得手了?

仇無衣的心絃頓時繃到了極限，從鐵頭人側背部揮落的碎千山眼看就要命中它的身體，接下來，考驗的就是自己的力量能否擊破它的防禦了。

然而仇無衣在風箱般的呼吸聲中彷彿聽到了一絲嘲笑的意味。

“錚!”

鐵頭人持有武器的左手看似保持在揮出去的狀態，但是卻在千鈞一髮的時刻以不可思議的角度轉了回來，平常人如果想做到這個動作，多半會折斷關節。

偏偏這鐵頭人手臂的護甲還粗笨到出奇，就算是完完整整地看到了它每一個動作，仇無衣也照樣覺得這件事著實有點不可置信。

不過轉換到以力相搏的姿態，這倒是正合了仇無衣的意思。

“喝啊啊啊!”

仇無衣拋開了靈巧的戰法，雙手用盡全身的力量壓了下去，針鋒相對地直面對方的防守。

鐵頭人的反應速度也是快得異常，可是它卻沒有做出多餘的動作，像仇無衣一樣，以自身的力氣為賭注，用最為單純的方式壓倒對方。

力量所過之處，仇無衣的軀體，手臂，全身上下每一個關節無一不在嘎吱作響，連頭髮都根根豎立了起來。

力量，更大的力量，狂熱的意識支配了仇無衣的腦，對力量的渴求已然使他成為了人形的猛獸，連口中噴出的怒吼也如同咆哮。

一黑一白，兩種截然相反的利刃擦起了激烈的火花，同樣是剛猛的力道，甚至同樣是人形的兇獸。

“千鈞烈!"

在力量與鐵頭人完全相持的瞬間，仇無衣終於使出了天衣之上的刃紋，身上的力量暴增了一大截，頓時將對方的斧刃壓了下去。

“哼……”

飄入仇無衣耳中的是輕蔑而冷淡的低語，彷彿在嘲笑他的無力與愚蠢。

鐵頭人的巨臂之上猛然浮現一層激盪的電弧，那是天衣之中所散發的烈氣，儘管只有一層，卻也絕非星級天衣所能應付的。

“轟”

仇無衣的身體斷線風箏般地飛了出去，掠過重重樹梢，墜入了林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