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腦把古今中外做人的經義反覆念,強力地凝固高二(2)班教室裡的時間流,讓這四十分鐘流逝得異常緩慢。
右邊走廊前擺了一件四羊方尊,當然是仿製的,綠鏽做得相當到位。尊身上向四方探出的四個羊頭暗示了它為何被擺在這裡。在上海方言裡“旺”字就讀“羊”,現在人們對諧音的敏感到了很高的程度,在裘澤看來,這喻示著內心力量的不斷虛弱。
第3節:一。 煤球的選擇(3)
“皮鞭女”在經過方尊的時候,屈指在尊頸的獸面紋上彈了一下。青銅尊錚然低響,直到裘澤走過時還餘音未止,看來這件銅尊做得相當紮實。可是再紮實也是仿製品,裘澤有些好笑,放這方尊的人只想著生意興隆要旺四方,卻忘了這可是拍賣場的入口,放個假貨……
“哐!”一聲炸響從走廊裡傳來,隨即是嗡然迴響。
一個小男孩風一樣從走廊裡跑出來,呼地掠過裘澤身邊,狠狠抽了抽鼻涕,嘴裡“哐哐”叫著跑下樓梯。
很有破壞力的口技。
裘澤按了按耳朵,略有些耳鳴。
走廊兩側用大塊的漢畫像石拼接,這可是真貨。漢畫像石現在應該算得上是古董裡最不值錢的,徐州到處都是,恐怕收購的價錢還不一定比運到上海的路費高。用漢畫像石裝飾這條通向拍賣廳的走道,果然很別緻。剛才裘澤是好笑,而現在是苦笑。徐州附近的郊野已經被洛陽鏟打得像蜂窩煤,這東西都是盜墓人從墓裡起出來的。漢代墓葬習慣在走道和墓室四周的大石板上做雕刻,讓死者不孤單。也不知當初是哪個只顧裝飾不懂古董的傢伙,活生生把這裡搞成了一條墓道。
裘澤伸手輕撫一塊漢畫像石,指腹沿著一匹奔馬的刻痕移動。慢慢地,一種異樣的感覺順著指尖和石頭的接觸面慢慢流入心中。這是兩千多年時光累積而成的印痕,雖然這塊石板從刻成到出土至今沒有離奇曲折的經歷,但只憑這悠長時間的累積,就足夠讓裘澤感覺到一些不同了。
裘澤忙不迭鬆開手,那股在胸臆間滾動的厚重隨之消散。這是他的一個秘密,每個人都有自己的秘密,但或許這個少年的秘密更特別。
他慶幸自己縮手快,就在那匹馬的馬嘴上,懸蕩著一坨青黃色的黏稠物,是好新鮮的鼻涕。
拍賣大廳就在走道的那一端,門口有免費領取的拍品介紹材料,銅版紙印刷得十分精美。大多數人都已經來看過預展,但既然是免費品不拿白不拿,哪怕過了一小時就扔掉。裘澤也準備上去拿一份,他並沒有看過預展,今天會來這裡,是因為一個特別得有點荒誕的原因。
第4節:一。 煤球的選擇(4)
快走到門前,裘澤放緩了腳步。他意外地發現,身邊居然有個人在寫生。
對著漢畫像石寫生的是一個二十多歲的年輕人,一身合體的休閒裝束,都是頂級品牌,可惜,全是仿冒品。用行話說,這些假貨都是“超A貨”,做工道地,買起來價格不見得比國內的品牌便宜,但卻沒能瞞過裘澤的眼睛。畢竟能自己設計製作出身上這件衣服的人,看衣服的眼光又怎麼可能不毒辣。
可是穿著這身假名牌的人,神情風度卻彷彿一個真正的貴族。對真正的貴族來說名牌只是生活中自然而普通的一部分,根本用不著去在乎。人不因衣而顯貴,只是有些精彩的設計更能把本人的氣質襯托出來罷了。有這樣氣度的人或許會穿一件地攤貨,但怎麼會穿著一身假貨?
這位穿假貨的貴公子面容俊朗又帶著些懶散,正從容地對著一塊畫像石寫生。他用的是一支鋼筆,畫在自己攤開的左掌上。
他只畫了片刻,大多數人都沒有注意到他這個有些奇怪的舉動。就在裘澤注目的時候,他已經收起筆握起左掌,裘澤不知道他臨摹的是什麼。不過他很快就知道了。
貴公子走到拍品介紹的領取處,握起的左掌悄悄張開,輕輕印在一個人的後背。
那個中年人穿了件白色的長袖棉T恤,回頭察看,左近有好些人,也不知是哪個碰了他。貴公子連一絲促狹的笑容都沒有露出,好像根本和他無關似的,從中年人身側擠過去取了本介紹冊子,往一邊的廁所走去。大概是去洗手間了吧。
中年人的後背多了幅執戈武士圖,效果不錯,好像原本就印在那裡似的。
裘澤瞪大了眼睛,抿起了嘴,忍住不笑出聲來。
還真是很妙的惡作劇啊!
“小寶!”一個剛從廁所裡急匆匆出來的少婦喊。
“是個愛喊叫的小男孩?”貴公子拍了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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