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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也不是在裝瞌睡,她是真到了睡午覺的工夫。
“這天陰沉沉的,我這老是坐在這裡不動彈,還真是有些打瞌睡呢!”爾芙有些不好意思地捂著嘴兒,眼角掛著幾分歉意笑容的柔聲說道,她想,她都已經這麼說了,那麼小烏拉那拉氏應該會識趣地離開吧。
可惜,小烏拉那拉氏就如同聽不懂爾芙話裡暗示似的撓撓頭,接茬道:“婢妾原來也有這個毛病,不過後來跟著院裡的方嬤嬤學會打牌就好多了,不如婢妾陪福晉耍幾圈。”說完,她笑著做了個搓牌的動作。
那模樣就如浸/淫牌桌大半輩子的老賭鬼似的,顯然這打牌是小烏拉那拉氏的一大喜好,但是爾芙卻不喜歡打牌,一來是她覺得碼牌是件挺麻煩的事情,二來是她這人上了牌桌就會精神鬆懈,和朋友坐在一塊玩玩,說上幾句閒話家常,那是無所謂,而和小烏拉那拉氏這樣的情敵打牌,她實在是打不起精神來,萬一有那句話說冒失了,還容易引起不必要的麻煩。
可但是讓她再繼續這樣和小烏拉那拉氏乾瞪眼地傻坐著,她也不願意,所以即便她不喜歡打牌,她還是同意了小烏拉那拉氏的建議。
一會工夫,一張四四方方的紫檀木桌就被從外面抬了進來,西絲絨的淡藍色桌布,象牙雕的精緻麻將,配合著一顆滴溜溜亂轉的水晶骰子,樣樣都透著幾分講究,小烏拉那拉氏滿臉愛惜地拂過被宮人倒在桌布上的麻將,笑著看向爾芙,柔聲說道:“婢妾真沒想到福晉也偏愛此道呢。”
“閒來無事,打發時間的玩意兒。”爾芙淡淡說道。
嘩啦啦,嘩啦啦……
乒乓……
一圈一圈又一圈,爾芙發現小烏拉那拉氏的牌技真好,不動聲色地給她喂牌,寧可拆著牌都要主動放炮給她……
不到一個時辰,她就足足贏了有數十顆銀珠子。
爾芙笑著把玩著手邊漆盒裡的雕福祿壽喜字樣的銀珠子,端詳著小烏拉那拉氏,總算是明白了小烏拉那拉氏的來意,這小烏拉那拉氏一來是跑來找她示好,二來就是為了躲清靜的。
因為烏拉那拉家老族長達哈蘇的老福晉喜塔臘氏遞牌子來圓明園給她請安了。
“也是你的長輩,咱們就一塊見見吧。”爾芙聽完外面宮人的回稟,扭頭看了眼臉色大變的小烏拉那拉氏,笑吟吟的說道。
她不是故意讓小烏拉那拉氏難看,而是好奇小烏拉那拉氏避見孃家人的原因。
難道說小烏拉那拉氏也被穿越大神臨幸了?
——這是句玩笑話,從小烏拉那拉氏的言談舉止和喜好習慣,爾芙看得出來,她仍然是那個心高氣傲的小烏拉那拉氏。
少時片刻,便有大力婆子抬著軟轎接喜塔臘氏過來了。
喜塔臘氏鶴髮童顏,一雙眼睛清澈如水、黑白分明,如她這般年紀,很少有人的眼睛是如此明亮,爾芙一見就覺得喜塔臘氏是位充滿智慧的老人。
事實亦正是如此,她作為烏拉那拉氏族長達哈蘇的福晉,別看品級不高,但是烏拉那拉家上下,不論男女老少就沒有人不服氣她的,連達哈蘇遇到拿不準的事情都會主動詢問她的意見,可見她在家族中的地位。
這麼一位年過古稀的老人,爾芙可不敢受她的大禮參拜。
她還不等喜塔臘氏撩著袍擺下跪,便忙站起身來,搶在宮女之前,一把扶住了喜塔臘氏,很是親切的說道:“老福晉,快快請坐下說話吧!”
同時,還不忘吩咐宮人取來厚墊子墊在鑲大理石面的太師椅上。
畢竟喜塔臘氏已經老邁,比不得年輕人火氣旺盛,這要是真著涼了,可就麻煩了。
安頓好喜塔臘氏落座,爾芙轉身坐回到主位上,含笑問道:“瞧著外面這天陰沉沉的,還下著小雨,老福晉怎麼選了這個天氣出來走動呢?”
“福晉如此厚待老身,老身實在是不勝榮幸。”喜塔臘氏又和爾芙客氣一番,這才坐在了已經鋪上墊子的太師椅上,滿臉感激的緩聲說出了來意,“不過老身實在是臉紅得很,老身今個兒主要是來找珍珠這個不成器的晚輩的,反倒是給四福晉請安這事,成了順帶手的事情,她額娘惦記她的身體都病了,家裡頭也沒有其他夠品級的親眷能過來遞牌子請安,給珍珠傳個信,老身這個老太婆這才主動將這個活計攬到了頭上。”
“老福晉,您這是說的哪裡話,您是長輩,甭管怎麼說,您能來都是我的榮幸。”爾芙當然知道喜塔臘氏不會是專門來給她請安的,她毫不意外地笑著,輕輕揭過了這個話題,柔聲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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