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 條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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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噸又一噸的米麵糧油整齊地堆放在倉庫裡。莫斐置身其中，渺小得如同滄海一粟。

莫斐隱隱覺得這麼多糧食，好像遠遠不止二十萬的量。但眼前的糧食堆積如山，雖然莫斐是個廚子，也不知道這裡到底多出來多少。

或許是駱朝看在她是老學姐的份上，多給了一些吧。莫斐這麼想著，手裡的動作飛快，開始一件件把這些糧食搬到空間裡去。

在駱氏糧油加工廠的辦公樓裡，駱朝正坐在桌上籤檔案。這副沉穩的模樣與在莫斐面前時的活潑樣截然不同。

銷售部經理兼合夥人直接衝了進來：“我的大老闆，本來最近糧價就一直在漲，咱給你學姐的是成本價，我也就不說啥了。結果你還多撥了十萬的貨。她是救了你命嗎？咱做生意不帶這麼賠的。”

“少的錢走我的賬，虧不著你。”駱朝頭也不抬地說道，直接打斷好友的絮絮叨叨。

好友簡直恨鐵不成鋼：“你對人家好，你倒是讓人家知道啊。什麼年代了在這演默默付出，拿男二劇本。”

“……”

駱朝正準備對好友反唇相譏，目光卻突然一滯。他和好友同時看了一眼對方，在彼此眼中看到了如出一轍的震驚。

那是官方緊急釋出的最新《糧食流通管理條例》。

為確保糧食市場平穩執行，從即日起加強市場監測預警，密切跟蹤收購形勢。

一言以蔽之，就在莫斐剛買完這麼多糧食後，官方出臺相關政策，不僅限制了糧食出口，就連對華國本土的人民也採取了糧食限購政策。彷彿是想將國內現有的糧食進行集中管控。

華國是藍星最主要的幾個糧食生產大國之一。一旦華國禁止糧食出口，就意味著國際市場糧食貿易秩序將不復存在，國際糧食供給出現斷鏈，不知道多少國家鬧饑荒。

此前幾十年，華國從未出臺過這樣的政策。沒想到這一出臺，是這麼毫無前兆，又是這麼雷霆萬鈞。不用想都知道，此刻的國際市場和輿論該有多麼精彩。

好友愣了半晌突然說：“我去，你這學姐是不是有什麼內幕訊息啊。怎麼她剛買完，就整這一出了？你看她是白市人，白市的隔壁就是南方的糧食大市。可她不在隔壁市買，非要跑到我們黑市來，是不是怕在那邊買多了被人惦記上。不像在這裡，除了你根本沒人認識她。而你又根本不可能會為了這麼點糧食惦記她。”不得不說，他真相了。

駱朝又看了一遍條例的內容後，他猛然想起昨天和莫斐吃飯時，莫斐玩笑似的話。

莫斐坦誠地說她做了很多關於天災降臨的噩夢，夢裡天氣會越來越熱，熱到農作物產量急劇下降，熱到糧食快速腐爛的程度。所以她怕了。她怕自己餓死，怕自己的家人餓死。

如果一個不好的夢，只做一次，或者偶爾做，我們可以稱它為噩夢。

但是一個經常出現的夢，這是不是上天對人的一種示警？

如果是別人，或許會覺得莫斐是一個典型的末世言論的狂熱造謠、追捧者。可駱朝不會。

駱朝會把莫斐說過的每一句話都放在心上，仔細揣摩。

“你去召集工廠高層開會，我出去一趟，很快就回來。”駱朝飛一般地跑了出去。

莫斐定的是今天晚上的機票，現在是下午兩點，她現在人應該還在他租給她的倉庫。

專心致志存糧進空間的莫斐並不知道糧油加工廠發生的事，也不知道華國出臺的最新條例。

隨著一袋袋大米、麵粉、黃豆、玉米存進空間，四百立方米的空間已經連一點多餘的地方都不剩了。而倉庫裡還剩下一半的物資都沒有收進去。

整個四百立方米的空間裡，唯獨只有地上那條小溪流還在不受任何影響地流淌著。

當空間徹底裝滿的那一刻，讓莫斐熟悉的暈眩感和熱感又來了。

她整個人腳下一軟，癱倒在倉庫的地上。

有了上次的經驗，莫斐明白，這是儲存的物資數量和種類已經達到隨身空間的升級閥值。空間要升級了。

她靠在旁邊的鐵架子上，讓自己呼吸保持平緩。

兩小時後，莫斐紅彤彤猶如煮熟的蝦一般的臉色終於恢復正常。當她緩過神來進入空間的那一刻，眼前的地盤已經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

原本的四百立方米此時已經拓寬至一萬六千立方米。白茫茫的霧氣邊界彷彿沒有了盡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