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 第十四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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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朝暮遞完浴巾，端著一副不為所動的模樣，抿著薄唇，視線沒有落在江辭身上，而是僵硬的轉到一邊。

“謝謝，”江辭低聲道了謝，迤邐的臉頰上依舊沒什麼太多的情緒，轉身頭也不回利落的關上了門。

盛朝暮表情鬆懈下來，看了看門的方向，含含糊糊的說了句：“不客氣，”便退了出來，暗自握了握拳，決心和江辭保持距離。

江辭洗完澡出來，客廳的燈還亮著，盛朝暮已經回了寢室，客廳裡靜悄悄的，但對於盛朝暮留燈的這個行為，卻莫名讓江辭感受到了一絲暖意。

他踩著軟綿綿的拖鞋，先把衣服丟進了洗衣機裡，這才不緊不慢的上了樓回到自己的房間。

江辭慢悠悠的去拿桌上的手機，看了一下有幾個未接來電，顯示的都是母親打來的，他低垂著眸眼，溼潤清寂的眸子湧動著複雜的情緒。

片刻，他握著手機，轉身去了陽臺。

陽臺上的冷風吹在臉頰上讓他清醒了許多，看著手裡的通話記錄，他沉默了半響，最終回撥過去。

手機“嘟嘟！”響了幾聲，很快被接起，電話那頭的女人聲音溫婉，仔細聽還有些生疏：“喂，小辭。”

江辭主動解釋道：“剛剛洗澡沒帶手機，所以沒聽到您的電話，”他呼吸一頓，隨即問道：“媽，是有什麼事？”

電話那頭的女人乾巴巴的笑了一聲，小心翼翼的試探道：“也沒什麼，就是馬上端午節了，問問你有沒有空，要不要回來一起慶祝節日，你弟弟......他也很想你。”

電話那頭，很快傳來一個清脆的小男孩的聲音，爭搶著電話：“哥哥，你什麼時候回來帶我玩？”

江辭的臉頰上半是溫情半是憂愁，他動了動唇，輕聲哄道：“哥哥不久就回來。”

江母在電話那頭小心翼翼的詢問：“那端午節回來嗎小辭，正好......一家團聚。”

小孩在那頭已經鬧騰了起來：“哥哥，我要哥哥，江辭哥哥你快點回來吧。”緊接著傳來江母低聲的呵斥：“陸川川，聽話，別鬧你哥哥。”

江辭嘴角勾勒出一抹勉強的笑：“沒關係的，弟弟還小。”

他斟酌了片刻，緊接著道：“這次端午節我就不回去了，老師組織馬上要參加全國桃李賽，需要加練，沒什麼時間。”

江母語氣有些遺憾：“那好吧，那等你暑假回來媽在給你做好吃的，對了，錢夠不夠用？”

江辭微微捏緊了手機，指尖微微泛白，他低著聲道：“夠的，上次拿到了賽事獎金，學校也發了獎金。”

江母語氣哽咽：“媽媽都看到了你獲獎的照片，小辭你一直都這麼優秀，媽媽為你感到驕傲。”

江辭在心底低喃了句是嗎，卻依舊客氣道：“謝謝媽媽，很晚了，就不打擾你休息了。”

江母愣了下，嘆口氣：“好，你也早點休息。”

結束通話電話，江辭在陽臺上又站了會兒，眸子微閃，精緻的臉頰顯得沒什麼氣色，看起來冷白一片。

他又想到父親生病，花光了家裡大半的積蓄後最終還是離世，母親改嫁給了陸叔叔，很快給他生了一個小弟弟。

從此，他成了沒有家的孩子。

江辭自從讀大學後便沒在向家裡拿過錢，他知道母親全職在家帶孩子，伸手像陸叔叔拿錢過日子並不容易。

是什麼時候意識到他沒有家的呢，大概是他拿了獎回家找母親時，無意間親口聽到陸叔叔說：“我憑什麼要替你養兒子，”以及母親說的：“小辭他馬上就長大了，還能在你眼前晃多久？”

也可能是他們一家三口其樂融融在一起時，自己只能作為旁觀者的尷尬。

“江辭，你還好吧？”

盛朝暮的聲音打斷了江辭的思緒。

江辭猛的抬眸，把手機背在身後，漂亮的臉頰上閃過一絲慌亂，低聲：“哦，沒事。”

出來接水的盛朝暮視線微眯，看著江辭那張豔麗的小臉浮現著一抹憂傷的情緒，狹長的眼尾往下，睫毛斂住眼底的情緒，不知為何，總有種他一碰就碎的感覺。

盛朝暮啞著聲：“可是我感覺你像是要哭了。”

江辭揉了揉眼睛：“是嗎？”他重新抬頭，眉中痣在光線下晃人眼睛，在配上那雙瀲灩的桃花眼，給人一種攝人心魄的感覺：“可能眼睛被風吹得有點難受。”

盛朝暮硬生生忍住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