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能堅持住。她的到莘國的時候,拉車的二馬已經瘦骨嶙峋,莘伯親自出城迎接,對著車上用竹蓆捲起的屍體嚎啕大哭。
葬禮辦得很隆重,莘伯為親妹妹殺了了四隻狗,十頭牛以及二十個羌人,陪葬的還有無數金貝。
但是,罌的存在卻教她的莘伯舅舅為難。首先,她終究是睢國的人,父母不在了還有宗親,莘國實在不便收留;其次,她痴痴傻傻,在人們眼中是中了惡。
睢國自罌的父親之後,君位數易,誰也無暇理會。這位舅舅思量再三,終究還是將罌收留下來。最後,為求得鬼神降佑,又把她送到了這廟宮裡。
這些事情,都是貞人陶告訴罌的。她聽著的時候,淡定得很,彷彿貞人陶說的是別人。
這個身體的過往記憶,於她而言猶如水過鴨背。現在和過去,一樣的名字,一樣的面容,這大概是她和這軀殼主人唯一的聯絡。親身存在於這個時代就已經足夠匪夷所思,她已經學會見怪不怪了。
後面的事,她就知道得很清楚了。
罌在這裡住下不到兩年,突然病倒,巫醫皆無可奈何。就在人們打算把她入殮的時候,她竟忽然醒了過來,這詐屍奇聞曾經在莘國轟動一時。
說實話,罌一直覺得貞人陶生得一副得道高人的樣子,或許知道什麼。可她無論怎麼明裡暗裡地求證,貞人陶卻總是笑,只露出一口快要掉光的牙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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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冊罌。”正出神,身後傳來羌丁的聲音。
罌回頭,羌丁在牆後探著頭。
“怎麼了?”冊罌走過去。
羌丁看著她,用袖子擦了擦淌出來的鼻涕,支支吾吾道:“嗯……無事。”
罌看看他身上單薄的衣服,皺眉道:“怎不著裘衣?”
羌丁嘟噥道:“昨日溼了水,拿去晾了。”
罌不再說什麼,拍拍他的肩頭:“走,去烤火。”說罷,拉著羌丁的胳膊朝居室走去。
火苗熊熊地在火塘裡招搖,舔著吊起的陶盆底。盆裡的薑湯咕嚕嚕地沸騰,冒出騰騰白氣。
罌舀起一杯,遞給羌丁:“喝吧。”
羌丁接過,低頭往上面吹氣,看看罌,又看著跳躍的火苗,沒有言語。
“你怎麼了?”罌覺得他今日怪得很,不解地問。
羌丁咬咬嘴唇,片刻,小聲道:“冊罌,方才老羌甲同我說,今年祭祖本來要用我,是麼?”
莘伯
罌訝然,看著羌丁:“老羌甲?”
羌丁點頭。
罌瞭然。
羌甲是這廟宮裡紀最長的僕人,常年跟在貞人陶身邊,識得一些字。
“他還說了什麼?”罌問。
“他說方才貞人陶再卜,改成了十牛。”
罌笑笑,道:“那不就好了?你可放心呢。”
羌丁沒有搭話。他看了罌一眼,埋頭悶悶地啜薑湯。
“冊罌。”好一會,羌丁抬起頭:“可是你在那卜骨上做了手腳?”
罌轉頭看他。
“誰人同你亂說?”她神色平靜。
“不是誰人亂說。”羌丁道:“你那時去下邑,我窺到你將卜骨夾在了衣裳……”話未說完,嘴已經被罌的手矇住。
“怕別人聽不到麼?”罌橫他一眼,趕緊出門望了望,確定無人在附近,才放心折回來。
羌丁目瞪口呆,片刻,低低說:“你怎敢……那可是欺瞞鬼神!”
“哦?”罌不慌不忙,反問:“那你想做人牲?”
羌丁悶不出聲。
罌笑起來,往他的杯裡添一勺薑湯,篤定道:“放心好了,那卜象既然能改,可見鬼神也不太歡喜你,算不得欺瞞。”
羌丁狐疑地望著罌,沒再反駁。
“冊罌,國君喜歡同你說話。”隔了一會,他忽而道。
“嗯?”罌訝然:“你怎知?”
“他每回來鞏邑都要與你說話,方才他也與你說話。”羌丁道。
罌想了想,確實是這樣。與上一任莘伯相比,這位莘伯算是熱情多了。他每回來到鞏邑見到罌,總是言語和氣,每逢春秋還會記得給她添衣。
當然,這些也並不是憑空而來。罌在他面前總是努力表現得乖巧一些,因為畢竟寄人籬下,與衣食父母處好關係是絕對必要的。
“如此。”罌朝羌丁眨眨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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