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五章 備進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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葉依晨一直到天光大亮的時候才醒來。雖然她並沒有拋頭露面，在永安的這一場酒宴上露臉，但擔負著運籌帷幄重責的她其實更加辛苦。不過，也正因為她的佈置，才讓酒宴能顯得如此華貴大氣，讓永安的各方大開了一番眼界。不管杜家曾經在朝中如何煊赫一時，現在他們只是偏安一隅的地方勢力，對於佈置這種大型酒宴，絕對不會比葉依晨更權威了。天家子弟，尤其是女眷，從小就被訓練著這種那種儀式、典禮、酒宴等等的籌備工作，這種皇家級的訓練，也不是地方勢家能夠負擔得起的。

葉依晨畢竟也不是當初那個衣來伸手飯來張口的公主殿下了，沒有婉兒在身側，她一應生活起居都得自己料理。這些天裡，在黑山堡，龍囡已經給她安排了兩個新的侍女，一個十一歲，一個十五歲，雖然多少受過些訓練，但不管是眼力還是做事，距離能和葉依晨的習慣妥帖配合起來，還有十萬八千里的距離呢。葉依晨有時候自己都覺得有趣，如果是在以前，身邊有那麼笨的侍女，她少不得得一天發個幾次火，壓根不給機會直接攆走拉倒。現在呢，她卻會親切寬厚地教導著她們做事。

十一歲的蓮青從早上開始就一直守在葉依晨的門口，捧著一本書在讀著，一邊分出一點心思看著邊上小火爐上燒著的水。放涼了就倒掉，重新打一鍋來繼續煮開。浪費點柴火不是什麼大事，但女主人要是醒來了沒有熱水洗臉，那就是她的罪過了。蓮青在來到黑山堡以前，跟著一個女道士，隨著一支冒險隊來到了永安。不過，他們運氣不大好。剛入山就遇到了妖獸襲擊，女道士死了。隊伍裡沒有人願意照料這個女娃子，就派人把蓮青送出來。想隨便找個地方安置了。沒想到，送人出來的那人。在找水源的時候失足落下山崖。蓮青當時一個十歲不到的小女娃在山裡擔驚受怕地過了一整夜，才被當時黑風寨巡山的寨眾發現，帶了回去。蓮青面目嬌美，而且從小被女道士教習識字算數，聰敏伶俐，金戈就把她要了下來，給龍囡作伴。龍囡雖然比蓮青小。但卻處處照料著這個小姐姐。

說起來，要把蓮青推薦給葉依晨，龍囡是老大不捨得。黑山堡現在的事情千頭萬緒，多一個能寫字算數的人都是幫了大忙的。不過。畢竟葉依晨身邊也需要能夠寫寫算算的助力，而且，蓮青的性子太怯弱了，也不適合獨當一面地分派工作，這才讓龍囡下了決心。

“小姐。起來了麼？”聽到房間裡有悉悉索索的聲音，蓮青連忙推開一點門，探頭進來張望著問道。

“嗯，起來了。給我準備洗漱。”

“好的，小姐。”蓮青衝著在院子裡另一邊澆花的侍女演紅打了個招呼。讓她去準備早餐，這才跑去邊上房間拿水盆汗巾。

葉依晨嘆了口氣，卻又忍不住笑了。蓮青這開門探頭可真算不上是多有禮。要是外面來往人多，她在房間裡的衣冠不整的樣子豈不是讓人看了去了？永安這邊的院子，給她們用的也就是一套小院子，房間裡也擺不開屏風之類。好在從無旁人輕易進入這個小院子，一切都是她們主僕三人料理。

伺候著葉依晨洗漱，蓮青崇拜地看著葉依晨，想問卻又有些不敢。演紅看不下去了，問道：“小姐，昨天大宴之後，黑山堡真的能夠把生意做起來嘛？”

葉依晨微微一笑，說：“大家都希望我們能做起來。不過，現在只說明瞭黑山堡有心做這事，別人可還沒覺得我們能做這事呢。更重要的是，得讓別人覺得，只有我們能做這事。”葉依晨的心思靈動，對各種人情世故看得很透，這也是她當年乘坐皇風號往來各國運籌帷幄的基礎。她知道兩個侍女都不想再和山賊兩個字沾邊了，可其餘的，恐怕暫時來說，多說也無益吧。

“是要跟著我們一起做買賣，進山捕獵能掙大錢才行麼？”蓮青小聲問道。

“是呢。這事情啊，就得看成邦怎麼操持了。”蓮青問得挺到位了，葉依晨笑著應道。提起成邦，葉依晨連忙又問道：“成邦在做什麼呢？起來了沒？”

“起來了。少爺昨天沒多喝，早上還是依著平日的點起來的，在前面院子裡呢。”演紅說道：“小姐，要去叫少爺過來麼？”

“不用了，我吃完了自己過去看吧。”葉依晨說。

片刻之後，葉依晨看到的情境，讓她覺得有點頭痛。彷彿腦門上的那幾根青筋又跳動了起來。成邦起得的確是很早，早上固定的修煉做完，正在和大白小白嬉鬧著。他身著粗布勁裝，外面披著最簡單的皮甲。這種簡單的皮甲質地柔軟，多數是用獵獲的妖獸的皮的邊角料做的，唯一的功能就是墊在身上，尤其是關節處，防止裡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