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 第十九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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窗外月光泠泠，深夜的城市少了幾分白日的喧囂，夜色下偶爾疾馳而過的車輛發出清晰可見的聲響，窗外樹影搖晃，在牆上留下了一排排斑駁的倒影。

當一道沉悶的剎車聲從半開的窗戶外傳進來的時候，床上的人眼睫微動，似乎有了要甦醒的跡象。

時音聽見耳邊有人在說話，但那聲音又像是從很遠的地方傳來，“熙姐，時姐好像醒了。”她能聽出來是唐琬在說話。

隨後又傳來一陣腳步聲，她聽見另一個熟悉的聲音在耳邊響起，“你醒啦！”

有些許亮光從頭頂照射過來，刺的時音一時睜不開眼，隱約間她看到有兩個人影站在不遠處。

周圍刺鼻的消毒水味傳來，床上的人下意識皺眉，她實在不怎麼喜歡這樣的氣味。

“你感覺怎麼樣？”

當聲音再次響起，潔白的天花板映入眼簾，燈已經被貼心的關掉，房間內只剩下一盞螢黃色的小燈散發著微弱的光芒。

“我這是在哪裡？”低沉的嗓音略帶遮乾啞從時音嘴裡傳出。

“醫院，你還有沒有其他什麼不舒服的地方？”黃茗熙將頭伸過來，雙手撐在病床一側，一臉的擔憂。

“我要不要叫一下醫生？”唐琬從床尾的位置過來，扶住了時音半撐起的身子，順勢將靠枕墊在床頭的位置，好讓她能靠的舒服些。

頭上傳來悶悶的痛感，時音伸出一隻手按在太陽穴上，“沒事兒，暫時不用。”

“頭很疼嗎？”黃茗熙湊過來，“醫生說輕微的頭疼是正常的。”

“還好。”

似乎是想到了什麼，時音抬眼在周圍掃了一圈，房間內除了黃茗熙和唐琬，沒有發現第三個人的影子。

“在看什麼？”黃茗熙問。

時音搖搖頭，試圖驅散掉些許的不適感，她端著唐琬遞過來的水杯抿了一小口之後，抬頭問眼前的兩人，“我是怎麼來的？”

“林墨予把我們送過來的。”

“林墨予？”所以說，她昏迷前的最後一刻並沒有看錯人。

唐琬接過時音手中的杯子，通紅著眼睛，“姐，是林墨予救了你，我真的不應該當時把你一個人留在那裡。”

好一會兒沒出聲的黃茗熙厲聲道，“不要哭了，這件事兒我過後跟你慢慢算！”

“好啦，”時音努力揚起一個微笑，慘白的雙唇在燈光下顯得更加憔悴，她伸手拽了一下黃茗熙垂下來的右手，“別說她了，她也很自責的，你看她眼睛都腫了，而且我這不是沒事了嘛。”

如果說時音今天要是真的出了什麼事情，唐琬覺得她將一輩子都不能原諒自己，可不管怎麼樣，黃茗熙說的一點也沒有錯，這件事是她的嚴重失職。

被說的人氣鬱，“你就慣著她吧！”差點出事的人反過來還在照顧別人的情緒，黃茗熙真的不知該說什麼好。

窗外的天色逐漸變淡，東方升起了魚肚白，遠處的天際泛著微微的光亮，黑暗即將被衝破。

時音靠坐在床頭，回想起晚上發生的那一幕幕，她甚至都能清晰記得那個懷抱的溫度，在她倒下的最後一秒看到林墨予那張一如既往的側臉時，一直依靠理智拼命拉扯的琴絃蹦地一聲斷掉，她的戒備突然就在那一瞬間轟然倒塌，隨後整個人便落入了一個溫暖堅實的懷抱。

意識喪失的那一瞬間，她好像聽見他在說：“別怕，是我。”

雖然窗外此刻異常的安靜，並沒有什麼聲音傳來，但時音似乎覺得此刻有什麼聲音從耳邊炸開，就像是新年的煙花。

寂靜的室內，耳邊的聲音的被放大，房間的另一端傳來黃茗熙的聲音，她想起剛才在急救室的那幕景象，似是感嘆地說到，“要說這個林墨予，也真挺超出我想象的。”

時音的眼睛落在黃茗熙手上那件不知何時突然出現的男款藏藍色衣服上，帶著些詢問的眼神看向對方。

“林墨予的，剛才走的時候忘了穿了，我看上面有血跡，想著要不然明天讓小唐去重新買一件，找機會給人送過去，畢竟也不好意思還人家一件髒的，你說說我這腦子，怎麼大冷的天就讓人穿著一件帶衛衣走了呢。”

“血跡？”時音在黃茗熙的話裡似乎聽到了重點，她說那件衣服上有血跡。

“他受傷了嗎？”

黃茗熙沒有隱瞞，很坦誠地說，“這人性格還真倔，受了傷也不在意，差一點就讓他悄不留神